眾人忙躬身行禮,弘武帝大手一揮,命眾人起身。
他贊賞的望著蘇御,不吝褒獎,“祈佑說的對,皇室中人更要以身作則,切不能因自己出身皇族便恃強凌弱,令臣民心寒。”
弘武帝拍了拍蘇御的肩膀,笑道:“還是祈佑拎得清,不愧是我大梁的太孫!”
蘇御被弘武帝夸贊,德妃本該十分開心才是,可弘武帝那句“拎得清”卻讓她面色訕訕。
蘇御拎得清,那拎不清的人可不就是她了嘛!
“陛下說的是,是臣妾婦人愚見了。”德妃勝在認錯態度好,不管心中如何作想,但在弘武帝面前卻是知錯便認。
弘武帝掃她一眼,“確是愚見,不過這只是你個人愚見罷了,莫要將婦人都帶上,皇后便不會這般。”
德妃嘴角抽了抽,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但還是牽唇笑著道:“陛下教導的是,皇后娘娘端正嚴明,自不會如臣妾這般。”
弘武帝這才點了點頭,偏移視線望向葉清染,“你來進宮為常寧公主看診?公主病情如何?”
“回陛下,公主脈象平和,身體無礙。”依舊是簡潔扼要的回答,快得讓弘武帝還未想出新的話題。
沉默一瞬,弘武帝忽的想到了一件事,笑著道:“再過兩日皇后要在宮中舉辦花宴,你記得與府中交好的姐妹一同來赴宴。”
德妃暗暗吃驚,陛下這意思是邀葉清染入宮,而非是給衛府下帖子。
雖說最后皆是宴請衛府小姐入宮,但差別甚大,足可以看出陛下對葉清染的厚待。
葉清染暫時對宮宴并不感興趣,正想以制藥為借口拒絕,卻聽弘武帝又道:“常寧今年無緣花朝節,皇后還要再擇一人在花朝節上扮觀音祈福。
觀音普度眾生,是以所選之人必要心地良善,朕看你便頗好。”
葉清染挑了下眉,花朝節,扮觀音,或許也不錯……
“陛下謬贊。”
短短四個字澆滅了弘武帝聊天的熱情,他疲勞的揮揮手,道:“無事便出宮歇著吧。”
葉清染福禮請辭。
蘇御望了德妃一眼,語氣輕緩的道:“那孫兒今日也先行告辭了,改日再進宮陪皇祖父下棋。”
弘武帝瞥了瞥德妃,以為蘇御是怕她再嘮叨,遂點了點頭。
望著兩人離開的身影,德妃牽出一抹笑來,關切的道:“陛下,臣妾宮里做了綠豆羹,您要不要去喝一碗?”
弘武帝眉頭深擰,“這還未到夏日,喝什么綠豆羹,你也不怕涼到肚子。”
“多謝陛下關心,臣妾知道了。”
弘武帝眉頭蹙的更緊了,他那是關心嗎?
每每看到德妃,他便忍不住想起那個不爭氣的太子兒子,對德妃自然沒有什么好臉色。
“宮中又無宴席,你穿這般紅作甚?”
德妃嘴角笑意一僵,訥訥道:“這……這不是正紅色。”
“朕又不瞎,難道還看不出這不是正紅色嗎?”弘武帝掃她一眼,沒好氣的道。
她若真敢穿正紅色,他可就不是這般的態度了。
“那臣妾為何不能穿……”
“你都多大年紀了,穿這些艷色做什么?看著就悶悶熱熱的,一點都不清爽,還是趕緊換了吧!”
弘武帝語落,負手邁大步離開,只留德妃一人滿腹委屈。
一把年紀了穿件衣服還要挨訓,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她身邊的嬤嬤忙開口勸道:“娘娘勿惱,日后娘娘想穿什么不行。”
日后自然指的便是蘇贏登基之后,屆時她便是大梁太后,誰能管得了她!
德妃的臉色好了些,皇后又如何,太子是她的兒子,最后的贏家還不是她!
“不過祈佑這孩子著實不懂事理,難怪太子不喜他。”德妃不似蘇贏那般偏袒,在她心中,只要是她的兒孫,有出息就是好的。
蘇御得弘武帝喜歡,便是他們的保障,總歸沒讓別人占了便宜。
不過蘇御這般當眾拂了她的顏面,還是讓她頗不高興。
德妃思忖了一番,“這孩子別的都好,就是太重規矩,長得一副死腦筋。
說的好聽是為人正直,說難聽些便是六親不認。若身邊有個聰明機靈的人提點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