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染略有詫異的挑了下眉,沒想到這次害她的人竟在將軍府中。
“小姐,我知道都已經交代了,求小姐就放過我吧。”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冷,若是再耽擱下去,他不死在這個女人手中,怕是也要死于流血過多。
葉清染輕輕頷首,“我也的確沒什么想要問的了。”
男人大喜,撐著馬車費力的挪動身子。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折了一次沒關系,只要命還在其他的都還會有。
倏然,一只手伸了過來。
男人抬頭,有些怔然的望著車夫。
他與尋常車夫并無不同,身子瘦弱,背微有佝僂,可他那雙眼如同開了刃的刀劍,鋒芒畢露。
男子正覺不妙,那只手卻已然握住了插在他胸口那把匕首,在他的驚恐之下,猛然用力。
他甚至能夠感覺到傷口被利刃豁開,似有冷硬之物插入了他尚在跳躍的心臟之中。
“你……你明明答應過我……”他的嘴里流出了殷紅的血,泛紅的眼死死的盯著葉清染,滿是恨意。
葉清染忽的勾起了嘴角,如花少女竟露出了一抹堪稱邪魅的笑意,“你可以言而無信,我便被不可嗎?”
“你……你騙我!”
男人不甘心的伸出手,想要抓住葉清染的裙擺,她腳尖微一用力,便男將男人的手遠遠踢開。
她居高臨下的望著男子,如同俯視螻蟻,語氣冰冷而無情,“你謀財我不怪你,你害命我也可原諒你。”
眸色凝結成霜,滲出的寒氣足以將人凍結成冰,“唯有那些妄圖奸污女子之人,絕無原諒,唯有將爾等挫骨揚灰!”
男人至死也不懂葉清染對他為何突然滿是厭憎,車夫卻發出一聲微不可察的嘆息。
當年幽國國破,國君皇后皆雙雙殉國,但事發突然,大多皇親國戚未來得及逃走。
戰爭是殘忍的,尤其是對女子。
當年胡駭率軍率先攻進皇城,國君的妹妹昌平長公主素有美名,胡駭闖入公主府后,竟在眾目睽睽之下妄圖羞辱昌平長公主。
昌平長公主雖是一介弱女子,卻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抽出了胡駭的佩劍,當眾自刎,血濺三尺。
胡駭性情殘暴,即便弘武帝明令禁止燒殺搶掠,他也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腰間的佩刀不知沾染了多少幽國子民的鮮血。
不僅如此,胡駭更是個色欲熏心之人,被他玷污的皇族女子更是不知繁幾,便是毫無關系之人聽聞亦要為那些女子哀嘆,更何況是與她們有血脈之前的公主殿下。
彼時殿下年幼,無力復仇,多少個日夜皆以血淚洗面。
如今殿下浴火重生而歸,心志早非當年的九瑤公主,談論生死亦面色不改,唯有一點,那便是絕不會原諒那些奸污女子之人,見一殺一,從不手軟。
“處理的干凈些。”葉清染神情麻木,倒在血泊中的尸體在她眼中亦掀不起半分漣漪。
馬車再度駛入繁華的街道,無人得知這輛馬車就在剛才發生了何事。
看著葉清染踏入皇宮,西風才敢暫時抽身離開,回太子府稟報。
蘇御正在逗弄籠中毛色雪白的八哥,嘴角輕彎,看似心情甚好,聽聞西風的稟告后,嘴角陡然落下。
“你未出手?”
西風一愣。
他的任務不是盯著葉小姐與哪些男子有所往來嗎?
而且他一開始也不知馬車有人,待他察覺異常再探時,受傷的便已經是那匪賊了。
見西風不語默認,蘇御那向來溫潤的眸色如籠寒冰。
他冷然起身,只留下一句“自行領罰”便拂袖而出。
西風覺得有些委屈,抿唇望著東風想要索求一些寬慰。
東風嘆了一口氣,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呀,真該!”
死心眼到這個份上,主子不弄他弄誰!
西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