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個身份沒有了,她便勢必要做出新的選擇。
而放眼整個臨安,還會有比皇太孫蘇御更適合“利用”之人嗎?
程昱揚唇而笑,朗若清月,誰又能想到這樣清俊溫潤的公子會有什么壞心思呢?
回到芷蘭院,暖兒正在屋內指揮幾個小丫鬟打掃屋子,葉清染側眸掃了一眼,便見夏兒換了一身干凈的新衣裳,正在擦著屋內的桌椅,只眼睛仍舊不安分的亂轉。
葉清染彎了下嘴角,直接開口問向暖兒,“可把我的話帶給溫文了?”
暖兒忙點頭應道:“都帶到了,溫公子還讓奴婢給小姐帶了一盒子蜜餞呢!”
葉清染側眸瞥向夏兒,見她果然豎著耳朵細聽她們講話,便故意笑道:“走,回里間再說。”
三人進了里間,根本沒有聲音傳出來,夏兒雖心急但也不敢妄動。
她今日剛被提上來做二等丫鬟,尚未得小姐信任,若是就這般犯錯被貶實在是得不償失,還是慢慢來吧。
今日的富貴院更為熱鬧,衛錦珠立在屋門前便能聽到里面人的說笑聲。
她有些膩煩的皺了皺眉,還是抬步邁了進去。
“外祖母,母親。”衛錦珠與屋內兩人屈膝行禮,語氣有些冷淡。
“哎呦,這才多少時日不見,珠珠長得越發俊俏了,真是好看!”說話的李老太太正是孫氏的生母,衛城的師娘。
李老太太穿著一身靛紫色的綢緞衣裳,很是亮眼,灰白的頭發挽成了一個服帖平整的發髻,雜亂的扎著幾支金發釵。
脖子上戴著一串金珠項鏈,耳朵上墜著兩枚足金的耳墜子,墜得本就松懈的耳垂愈加下垂,手腕手指上也同樣沒有落下。
這一身珠光寶氣的暴發戶模樣,簡直讓衛錦珠不愿直視。
她曾見過衛錦悠的外祖母,林家百年清貴,但林老夫人卻穿的清靜,佩以墨綠色的翡翠首飾,很是優雅貴氣。
再看看自家祖母,就算金銀加身,也改不了滿身市井氣息。
衛錦珠沒應聲,李老太太端詳著她又道:“就是怎么看著又清瘦了?”
“珠珠近來胃口都不好,能不瘦嗎?”孫氏氣悶嘆道。
“怎么回事?可是那邊欺負你們娘兩了?”李老太太變了臉色,挑著下巴往林氏院子的放下指了指。
孫氏冷哼道:“這么多年我都懶得與她置氣了……”
聽孫氏講完,李老太太氣得當即摔了白子。
衛錦珠掃了一眼地上的碎片,挑了下眉,怪不得娘喜歡摔杯子,原是有跡可循。
“你可真行,堂堂將軍夫人被給外面來的小賤人給欺負成這般模樣!
當初你爹去了,我一個寡婦帶著你都未曾讓人欺負了去,如今你做了將軍夫人,怎么反倒這般窩囊!”
孫氏自也覺得窩火,卻也無奈,“衛城護著她……”
“那就連他一同收拾了!”
李老太太譏諷的揚起嘴角,“當初若不是咱們賞他口飯吃,他早就餓死在了大街上,哪有命來做將軍。
如今他翻臉不認人,縱人欺負你們娘幾個,這我可忍不了。
我是她師娘,也是她岳母,我倒要看看他敢拿我怎么樣?”
衛錦珠眼睛一亮。
外祖母以前可是“遠近聞名”的潑婦,葉清染心眼再多,但若論撒潑打滾哪里能是外祖母的對手。
外祖母又是長輩,葉清染若敢不敬,就憑外祖母這張嘴便能她名聲全無。
不論葉清染忍還是不忍,都得吃這個虧。
衛錦珠越想眼睛越亮,忙露出了一府可憐模樣,淚光盈盈的與李老太太道:“外祖母,那葉清染欺人太甚,害我屢屢出丑,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衛錦珠向來不與李老太太親近,此番見外孫女找她哭訴,滿是依賴,李老太太瞬間如打了雞血一般,當即派人去芷蘭院去喚葉清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