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是一軍統帥,他的身體亦是軍機,不得讓他人知曉。
“大哥,我有事要出門一趟,咱們一會兒再敘。”
衛錚笑著點了點頭,望著衛銘背影的眸光卻一片森冷。
衛銘回臨安不過數日,便已有許多人家有意向為衛銘說親,且皆是權貴。
為他說親之人雖亦大有人在,但能入他眼的權貴之家卻屈指可數。
同為嫡子,他這個嫡長子竟還遠不如衛銘!
衛錚眸中劃過森然的狠意,這建威將軍府是他的東西,他絕不會拱手讓與他人。
他瞇了瞇眼睛,腦中思緒翻涌,他倏然勾唇,有一妙計爬上心頭。
他的出身是輸了衛銘,可這是他無法控制的,但若能在婚事上壓制衛銘,今后的勝負還尚未可知。
若衛銘之妻沒有家世沒有勢力,林府便是再疼林氏,又能分出多少耐心給一個外孫。
衛錚勾唇冷笑,恰好,這樣的人府中便正有一個。
即便葉清染獲封鄉君,也不過空有名頭而已,豈能與真正的世家大族相比。
衛錚心情饒好,負手轉身,除此之外他也該想想如何再見趙小姐了……
……
花凝露。
聽著葉清染的吩咐,錢掌柜略有茫然,“東家,咱們這般是不是有些太過高調了?”
香料鋪子遠不如綢緞珠寶鋪子的客流,畢竟一點香料便足以用許久,他們這般大肆宣傳,即便打出了名聲,可只怕收益也不會有太大的增幅。
“酒香也怕巷子深,做生意不能只看眼前的利益,還是要看得長遠些。”葉清染停筆,將手中的信箋遞給錢掌柜,“就照這個辦吧。”
葉清染眼中隱含冷光,收益是其次,造勢讓眾人皆知才是關鍵。
“程公子來了,您里面請。”佟鳴笑著請程昱進店,臉上的笑親近自然,全然已將程昱當做了自家人般。
程昱偏頭對他頷首一笑,清俊的姿容一如他身上的藍衫,如天空般干凈深遠。
溫柔,輕和,干凈,通透,這樣的人很難讓人不生出親近之意。
葉清染的嘴角不覺間已輕輕彎起,方才還夾雜冷意的眼中只剩下了笑意。
“程公子。”
“葉小姐。”
兩人相識已有些日子,但依然如此稱呼彼此,從未想過更換稱呼。
或許在外人看來這兩個稱謂有些太過客氣疏離,但他們兩人卻默契的認為這樣剛剛好。
在適度的距離下,兩人反是可以更加坦然。
“我已在后院備了涼茶。”
程昱清淺一笑,“有勞葉小姐了。”
梧桐樹茂密參天,樹葉越發青碧翠綠,在地上投下一片濃郁的陰影。
兩人對坐品茶,涼茶微甜,唇齒之間染有花香,入喉卻略有苦意。
葉清染轉動著手中的茶盞,她最近要用花凝露做些事,若被人發現她與程昱在一處,對她的謀劃難免有些影響。
所以她想請程昱這兩日暫且不要來尋她,想好了措辭,正欲開口,程昱卻在她之前先行啟唇。
“我要離開臨安一段時間。”
葉清染手指一頓,指尖微不可察的用力捏了捏茶盞。
“鏢局有些事,我要去外地一趟。”程昱垂眸說道。
“嗯。”葉清染頷首應了一聲,粉唇抿了抿,方才似隨意般問道:“程公子此行多久,待你回來我們也好為接風洗塵。”
程昱抬眸望著她,眸中還藏著溫柔以外的復雜情愫。
“歸期,未定。”
他輕輕道了四字,葉清染的心中卻倏然泛起了如涼茶入喉般的苦意。
真正的離別果然都是悄無聲息的,你以為會一直在東西,一直在的人真的會在哪日便突然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