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日你便不用回太子府了,一如既往去盛安堂那邊。”
南風嘆了一聲,想他堂堂暗衛竟早早歸隱做了老師父,一時也不知是該歡喜還是該難過的好。
屋內,葉清染倏然放下手中的香料,偏頭向門外望去。
她似有所感一般起身行至門口,門前正對著街角的柳樹,柳條晃蕩隨風而擺,但卻空無一人。
“東家,您怎么了?”錢掌柜亦走了來,探頭向門外望去。
街上只有路過的行人,并無異常。
葉清染望著空無一人的街角,搖了搖頭,語氣幽幽,“無事,想來只是我自己的錯覺罷了……”
回了芷蘭院,葉清染命暖兒為她捧來藥材,便一言不發的坐在案前研磨藥材。
暖兒附耳,悄悄與錦繡道:“錦繡姐姐,你沒有沒有發現小姐最近好像都心情不好。”
錦繡望了葉清染一眼,抿唇未語,低垂下了頭,沒讓暖兒看到她眼里的愧疚和自責。
“阿染!”衛錦悠挑開珠簾,含笑走來,“這是衛銘孝敬給我的蜜餞,我吃著味道不錯,給你送了一些來。”
葉清染勾起唇角,露出一如往常的溫婉笑意,“衛二哥其實對你挺好的。”
“他?可算了吧!”衛錦悠莫不在意的擺擺手,轉眼便出賣了自己的親弟弟,“他這是有求于我,不然你以為他能想著我?”
語落,衛錦悠便忍不住輕笑出聲,掩唇與葉清染道:“衛銘最近桃花旺盛,為他說親的便未曾斷過,嚇得他直接躲了出去。
這不,為了讓我當他的眼線,這才施些小恩小惠。”
葉清染彎唇笑笑,她略略偏眸,雖看不清錦繡的神色,但將心比心,只怕錦繡聽聞這些心情難好,便道:“錦繡,你去幫我們沏壺茶來。”
錦繡如釋重負,連忙福禮離去。
她最怕也最不想聽關于他婚事的消息,明知他們兩個有緣無分,可有些情愫又如何是理智所能控制的。
待她離開,葉清染才開口幫錦繡問出了埋在她心底的問題,“那衛二哥可有心儀的女子?”
衛錦悠怔了怔,神色有一瞬的復雜難言。
“應該是有的,但是……不可能了。”或許是因為兩人是龍鳳胎,是以他們總能最先察覺出對方的心情。
那時候他們都還小,所思所想都再簡單不過,可人會長大,感情也會改變,誰又能說友情有朝一日不會變成愛情呢。
“情之一字,最是難言,縱觀古今便是那些圣賢又有誰能參悟?”
葉清染倒是沒想到衛錦悠會說出這么一番話,便彎了彎唇,笑道:“你這番話聽著倒頗有道理,只可惜沒有實踐為理論,略顯蒼白。”
“你這話可就不對了。”衛錦悠反駁道:“這種東西與讀書一樣,都講究個悟性,我的確沒喜歡過人,但我卻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葉清染唇凝淺笑,隨口問道,全然只將她所說之事當作趣事,并未放在心上。
衛錦悠卻一本正經的道:“誠然,世上有多少人便有多少種愛情,但我堅信所有的情愛都一個共同之處。
只要心有傾慕,便必定會被其牽動情愫,無論如何沉斂克制之人,皆無法自控。”
衛錦悠只將自己心中所想道了出來,卻未瞧見葉清染微變的神色。
她掃了一眼桌上的藥材,隨手拿過,好奇問道:“這草藥是做什么用的?”
暖兒待在葉清染身邊已久,見狀便回道:“這是止血用的,小姐用它來做金瘡藥。”
頓了頓,暖兒又補了句,“小姐最近酷愛挑調配金瘡藥,已經做了好幾瓶了。”
金瘡藥需求少,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小姐要去邊境賣藥呢!
兩人正說著話,葉清染倏然起身。
“阿染?”
“小姐?”
兩人被嚇了一跳,卻見葉清染行至床邊,不知拿了什么東西,又走到桌案出提筆寫下幾字,便道:“我出去一趟,去去就回。”
世間之大,兩個人能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相交已是不易,便是分離,也要好好道別方才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