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染雖未給谷森任何回應,但也未曾徹底給他冷臉,這讓谷森從心底生出了一種錯覺。
他以為女子多為靦腆矜持,不過是為了自尊才欲拒還迎,故作高冷。
尤其她還是商女,在外做生意每日都與人打交道,如何能察覺不出他的心意。
在谷森的認知中,不拒絕便等同于接受。
他手中抱著一盆開的正艷的芍藥花,望著花開正盛的芍藥,谷森的嘴角微微揚起。
前兩日她有意在他面前與小伙計提及店內尚缺幾盆鮮花,女子的小把戲,雖然稚嫩了些,不過倒也可愛。
女人就是這般,想要什么從不明說,非要拐彎抹角。
他特意選了表達相思之情的芍藥花,足以證明他的心意。
做他的女人可以算是她最好的歸宿,想來美人在懷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這般想著谷森嘴角更揚,臉上的笑意比他手中的花還要燦爛。
門前的戲方才唱罷,未等眾人散去,谷森便捧著花堂而皇之的走向葉清染。
葉清染立在店門前,她方與眾人介紹過花凝露的香料,便見谷森穿過人群走向他,遠遠便可望見他臉上那令人作嘔的笑。
谷森有意在此時出現。
葉清染便如同一塊肥肉,而這些男人便猶如餓狼,都想來咬上一口,他看上的女人怎能被其他男人覬覦?
今日他便要來宣誓主權,讓那些小魚小蝦知難而退。
谷森出現的張揚,有些本想離開的人見有熱鬧也都紛紛停下腳步,翹首以望。
葉清染站在石階上,冷眼俯視著谷森一步步走向自己,琥珀色的眼眸明明美若琉璃,卻泛著森冷的寒光。
谷森腳步微頓,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怎么覺得今日的美人比起往日要冰冷許多。
但這個念頭轉瞬即逝,谷森自然而然的將其歸于葉清染臉皮薄,在眾人面前有些羞澀。
“玉小姐。”谷森抱著芍藥花立在石階上仰望葉清染。
葉清染并未對谷森表明身份,在他詢問她的名姓時,她只說自己姓玉。
“玉小姐,這芍藥花開得正盛,將它擺在貴店中如何?”谷森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落在葉清染眼中卻只剩猥瑣與下流,“我對小姐的心意便如這芍藥花般,還請玉小姐笑納。”
欲擒故縱雖然挑動人心,但對他來說還是實實在在的得到最重要,尤其是面對如斯美色,他真是一刻都不想多等。
谷森的語氣親昵熟稔,眾人的視線在兩人身上掃過,嘆息聲不絕于耳。
沒想到佳人竟已有歸宿,不免讓人神傷。
葉清染垂眸望著谷森,視線掃過他手中的芍藥花,眸光無半分波動,她一開口便讓眾人漸冷的心又暖了起來。
“我覺得不如何。”淡淡的幾個字冷漠,疏離,眾人即便看不見她面紗下的容貌,但也能從她的臉上看到“嫌棄”二字。
谷森一愣,未曾想過葉清染竟是這般態度,開口質問道:“玉小姐,你這是什么意思?”
沒有笑意的鳳眸中自染寒霜,葉清染居高臨下的望著谷森,眸中并未多少情緒,便如神袛俯視螻蟻時的麻木與蔑然,“我的意思我說的已經很清楚了。”
葉清染的冷漠讓谷森始料未及,往日里她雖不熱絡,但也未曾這般,眾人看好戲的眼神讓他有些慍怒,語氣也越發不善起來。
“玉小姐,你當眾如此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你明知我對你心意,若是不肯便應一早與我說清,先是吊著我,現在又當眾折損我的顏面,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解釋你老娘!”出口的是佟鳴,他大步邁出店門,手中還拿著一柄掃把,“你整日糾纏我們東家,還敢尋我們東家要解釋!”
佟鳴拍了拍自己的腳,朝著谷森勾手道:“來!你把臉湊過來和我的腳后跟比比,看看哪個更厚點!”
眾人哄然大笑,谷森氣得面色漲紅,將手中的花扔砸在地上,揚聲吼道:“都他娘的笑什么,再笑當心小爺弄死你們!”
說完,他瞇著眼睛看著葉清染,滿是惡意,“小爺我警告你,別給臉不要臉!
你是什么身份,小爺我是什么身份,上趕著送上門的女人多得是,小爺我用糾纏你一個低賤的商女?”
谷森眸色陰沉,敢跟他玩這種把戲,真是不自量力!
玩陰的,他奉陪到底!
語落,他對身邊眾人道:“你們可莫要被她誆騙了,別看她表現得一副正經模樣,實則還不是對我暗送秋波,想要攀上我谷家?
可我谷家怎會迎娶一個商女入門,她求而不得,這才故意在此脅迫我!”
眾人一時也不知該聽信誰,議論紛紛。
谷森勾唇陰冷一笑,他看上的女人便一定要得到,既是她不想好好從他,他便先毀了她的名聲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