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正心情甚好的打理著自己的小金庫,這世上只有金銀珠寶方能讓她心安。
雖說她的確有對不住他的地方,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也是沒有辦法。
他若真的愛自己,便會懂得她的無奈與不易。
“夫人!夫人,出事了!”
外間傳來小丫鬟慌亂匆忙的呼喊聲,月娘眉心一皺,忙將手中的匣子上鎖藏好,方才不耐的道:“喊什么,出什么事了?”
“夫人,是老爺出事了!”
月娘聽聞并未放在心上,悠閑抿茶,淡淡道:“他能出什么事,他不是去太子府為太孫殿下看診了嗎?”
倏然,她抿茶的動作一頓,惶恐道:“難道是太孫殿下出事了?”
“不是……”
月娘聞言松了一口氣,“那還能有什么事。”
小丫鬟卻急得滿臉都是汗,也顧不上尊卑,拉著月娘道:“夫人快去老夫人院中吧,府上當真出了大事!”
月娘本還有些不悅,可待瞧見府中下人驚慌失措的神情,月娘這才緊張起來。
剛行至宋老夫人院中,便聽到屋內傳來宋老夫人撕心裂肺的哭聲,她心中一顫,連忙邁進屋內,只見宋府男人皆面如土色,女子皆垂淚啜泣。
待聽到宋御醫因在宮中使用禁藥,意欲助后宮嬪妃魅惑圣上,已被毒酒賜死,月娘身子一軟,跌倒在了椅上。
使用禁藥魅惑圣上,這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好在陛下寬容,只賜死了宋御醫一人,但宋府中人終不錄用,宋府子弟不得參加科舉,不得入宮為醫,等待宋府的只有沒落。
月娘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院中,她與宋御醫雖無多少夫妻情分,但她此生的榮辱皆系在他一人身上。
如今宋府落魄,公婆皆在,下有小叔弟妹,她無兒無女,又不得婆母喜歡,今后的日子可如何是好?
月娘哭了半宿,又枯坐半宿,只是天色漸亮,朝陽升起,月娘陡然站起身子,紅腫的眼中滿是堅決。
她換上了一身素裝,對鏡自照。
峨眉淡掃,輕撲脂粉,鏡中的女子柔弱憔悴,仿若未施脂粉,但肌膚白凈,眉眼溫婉,一眼瞧上任誰都會心生愛憐。
她將早已兌換好的銀票小心藏入鞋靴中,至于其他的金銀珠寶,她滿心不舍的輕輕撫過,還是咬牙將其棄在一旁。
待宋府大門打開,月娘一刻未等,當即出府,下人詢問也只言回娘家報喪。
守門的小廝怕有不妥,忙與宋老夫人稟告。
宋老夫人聞后,皺眉問道:“她可有帶包裹?”
小廝搖頭,“大夫人穿著一身素裝,發無裝飾,也未戴包裹。”
“那便不用管她!”宋老夫人深知自家兒媳愛財如命的性子,她便是想走也不會舍得那些黃白之物。
更何況她娘家更為落魄,她哪里舍得回去,想必是一時難以接受打擊,回去與家人商議。
可宋老夫人卻未想到,月娘并未回娘家,而是一路直奔大理寺,二話不說便拿起了鳴冤鼓,用力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