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叔當真那般俊美,竟使葉小姐目光難移?”
葉清染偏頭望向蘇御,他目視前方,笑容溫潤,端的是一副如玉貴公子的模樣,只他的話中掩著些許莫明的冷意。
葉清染收回視線,重新望向向他們走來的睿王,如實道:“睿王爺龍章鳳姿,風華卓絕。”
蘇御眸光微斂,深沉如墨的雙眸如起濃霧,遮掩了所有情緒,他笑笑未語,葉清染更未放在心上。
“小王叔。”蘇御頷首淺笑。
“祈佑。”蘇岑點了點頭。
叔侄兩人的氣度截然不同,一人如冷玉,溫潤卻清冷,一人似利劍,即便掩在鞘中,也遮不住周身的凌厲。
但兩人身上有都有著同樣的涼薄矜貴,如同天上的神袛,不懂凡塵的情愫。
兩人并肩而行,他們的身姿一樣的修長,玄衣如墨,藍衣如云,兩人的風姿可以壓下周遭所有的景致。
待兩人走遠,衛錦悠才悄悄道:“阿染,我發現了。”
“什么?”葉清染的目光自兩人身上收回,側眸問道。
“常年征戰邊境的人這里應該都不大好。”衛錦悠敲了敲自己的頭。
葉清染蹙蹙眉,“嗯?”
衛錦悠附耳道:“方才睿王爺也只看了你一眼,真不正常!”
葉清染哭笑不得,“哪有你如這般衡量他人的,照你這般說所有正人君子都不正常了?”
“嘖嘖嘖。”衛錦悠輕晃食指,嘖嘖搖頭,“這兩者可不同,正人君子是有懂美之心,但內心清朗。
如睿王和衛銘這種人,則是心里空空,天下美景不知望。
太孫殿下也是正人君子吧,他可是一直在看你呢!”
葉清染:“……”
蘇御……應不算正人君子吧。
“你若想與葉妹妹說悄悄話便說的再小聲一些,我全都聽到了。”衛銘沉冷著臉道。
衛錦悠不屑冷笑,“說的好像誰怕你聽到一般。”
語落,她上下掃了衛銘一眼,頗為嫌棄的道:“先前你還說軍中男兒都如你這般膚色,可人家睿王爺在邊境的時間待得比你久多了,依舊俊美不凡。
嘖嘖嘖……哪像你,越來越丑了。”
衛錦悠嫌棄的翻了個白眼,拉著葉清染款款離開,徒留衛銘心口窩火,但他心中也不禁泛起了嘀咕。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喃喃自語,“真的有那么丑嗎?”
待進宮之后,衛銘找到蘇岑,虛心請教此事。
若是以前他自不會在意這種事情,可如今……雖然他不敢聲張,唯恐驚動了她,但總要顧忌一下自己的形象。
誰知蘇岑聞后頗為意外的掃了他一眼,只他意外的并非衛銘詢問的問題,而是他覺得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
衛銘茫然不解,蘇岑神情清冷,聲音無波的道:“你以為我為何要在戰場上佩戴面具?”
衛銘如實道:“因為王爺相貌俊美,唯恐無法震懾敵軍,是以才會佩戴惡鬼面具。”
蘇岑聞言皺了皺眉,用一種“你這個人好奇怪”的眼神望著衛銘。
“為將者只要善用兵法,身手足夠強悍,便是個女人也足以令對方聞風喪膽,否則你便是真的厲鬼,又如何懾人。”
“那您……”衛銘倏然怔住,不可置信的道:“難道王爺戴著面具只是為了遮陽?”
他跟在王爺身邊這么久,不僅是他,軍營中所有的人都與他一般作想。
他們還曾暗嘆王爺心思深遠細膩,竟能想出如此懾敵之法,為此好一番分析那面具的淵源。
若只是為了遮陽,他們這些人的行為豈不如同傻瓜一般。
“也不盡然。”
蘇岑的話讓衛銘微微松了口氣,他就說嘛,王爺胸懷天下,如何會是那種顧慮相貌的膚淺之人。
“亦有阻防風沙之用。”
衛銘:“……”
蘇岑語氣淡淡,仿佛在說著最稀疏平常之事,卻是不知自己這一番言論將他的屬下驚得許久緩不過神。
遮陽防風,那不就是為了保護容貌嗎?
衛銘覺得自己的三觀在這一瞬被顛覆了,特別當蘇岑望他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怪人之時,衛銘喉口哽著一句話,幾乎就要忍不住喊了出來。
他真的很想說,“王爺,莫要那般看著別人了,您才是最奇怪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