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繼達冷幽幽的勾起嘴角,如同原野上的惡狼,猙獰嗜血,“現在動手,為時不晚……”
胡繼達的一番話聽得蘇懷誠兩人皆是目瞪口呆,趙瀚咽了咽口水,遲疑這道:“這般……怕是不妥吧。”
“有何不妥?”胡繼達冷笑不止,莫不在意的道:“反正也是將死之人,便是提早了一年半載又有何防。”
說完,胡繼達看向蘇懷誠,陰鷙的目光直直的盯著他,問道:“郡王心意如何?此事全憑郡王做主!”
蘇懷誠沉眸片刻,待抬起眼時,眸光與胡繼達一般冷戾,“那便有勞表哥了!”
二人相視一眼,默契牽唇,眸中唇角的笑意是如出一轍的狠戾。
“誰在那!”
胡繼達忽然警覺的望向假山處,果見一抹身影在嶙峋的假山中奔逃離開,待胡繼達幾人趕到時,那里已空無一人,地上僅剩一枚淺黃色的香囊。
胡繼達撿起香囊,兇相畢露,眼中殺氣彌漫。
蘇懷誠望了一眼,冷冷道:“看來方才在此是應是哪家入宮赴宴的小姐。”
香囊精致,上面縫繡著珍珠寶石,絕非宮人所有之物。
且花樣嬌嫩,宮中的年輕女子唯有常寧公主與靈芷郡主,那人身形敏捷,而常寧公主身體孱弱,自然不是。
若是蘇靈芷知曉,她定會當即跳出來教訓他們兩人,又怎么逃走。
“暗中將人找出來。”蘇懷誠做了一個滅口的姿勢,語氣冰冷無情。
胡繼達揣起香囊,會意頷首。
王鳶一路奔逃,直到看見了其他人才停下腳步,深深吸了口氣平復呼吸,故作沉穩,行走如常。
她進宮后一直未見到葉清染幾人,也未曾見到蘇御。
她總覺這兩人之間關系斐然,便四下尋找,卻未曾想竟聽到了蘇懷誠與胡繼達幾人的談話。
王鳶仍心有余悸,神思飄忽,垂首之際待發現她腰間的香囊不翼而飛,臉色更是瞬間變得慘白。
香囊怕是在逃跑時遺落,若是被他們撿到,早晚會查到她身上,屆時只怕她難逃被滅口的命運。
王鳶心中惶恐,陽光落在她身上都讓她感覺不到半點暖意,只覺有股冷意從心底彌漫而出,仿若置身于冰窖之中。
她身體虛軟無力,腳步一踉險些跌倒。
“小心!”
蒼蘭攙扶住王鳶的身體,關切問道:“鳶兒,你怎么了,手怎么這么冷?”
王鳶搖搖頭,有氣無力的道:“沒事,就是有些頭暈。”
蒼蘭扶著王鳶找了個石凳坐下,擔憂道:“你真的沒事?阿染正好在這,可用她幫你探探脈?”
王鳶抬眸望去,但見金色的日光下佇立著一身姿修長曼妙的少女,她身穿淺藍色的廣袖流仙裙,裙上雖無復雜花式,但衣襟裙擺繡著五色彩線,在日光的映襯下熠熠生輝,仿若攜了雨后的虹光,如仙子般耀眼奪目。
不知為何,這樣的她忽的讓王鳶想到了那俊美如謫仙般的男子,如玉溫潤,似春風般輕和。
即便她不愿承認,可他們兩人的相貌風華竟如此般配。
可她在他心中應該未曾存在過吧……
哪怕她被人滅口,他可能也不會為她惋惜分毫。
“鳶兒,鳶兒,你還好嗎?”
蒼蘭喚回了王鳶的思緒,王鳶輕輕搖頭,露出一抹略顯脆弱的笑,“我沒事,想來只是早上起的急了些,不必勞煩葉小姐了。”
林璇聞此覺得正好,她最不想看的便是葉清染為他人診脈,便拉著葉清染道:“這里日光曬,我們那邊樹蔭下。”
“我也過去。”常寧公主追上去,在林璇的冷颼颼的目光下挽住葉清染的另一條手臂。
衛錦悠看了看蒼蘭,又看了看葉清染的方向,決定留下來陪著蒼蘭兩人。
王鳶輕彎嘴角,笑意脆弱又勉強,可眸光卻在長睫的遮掩下劃過絲絲寒意,“衛小姐也快去那遮陽吧,我沒事的,再坐一小會兒就好了,有蘭兒陪著我便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