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蒼蘭一個人走過來,衛錦悠好奇問道:“王小姐呢,她怎么沒隨你一同來?她身體可好些了?”
“她早上未用膳,所以有些頭暈,我給她吃了幾顆糖,已經沒事了。
方才她看到兩個熟悉的朋友,便過去打招呼,我便先回來了。”蒼蘭隨口解釋道。
眾人不疑有他,葉清染卻望著蒼蘭,開口道:“蘭兒,你腰間的香囊呢?”
蒼蘭面上一怔,暗暗佩服葉清染的細心縝密,故作不在意的道:“應是丟在哪里了吧,不礙事,也不是什么值錢的物件。”
蘇凝筠走上前,蹙眉道:“香囊是貼身之物,還是謹慎些為好,我這便讓宮人下去尋,若是被人拾到也好知曉。”
“那便有勞公主了。”蒼蘭頷首,輕描淡寫的道,似是毫不擔憂。
蒼蘭只覺若能找回來自是最好,便是真丟了她也不怕有人圖謀不軌,畢竟她有好友為她作證。
葉清染顫了顫眼簾,卻并未被蒼蘭一句帶過,反是問道:“方才我們分開時我記得你的香囊還在,想來應是丟在附近了,我們一同去找找吧。”
“不必了,不必了。”蒼蘭連忙攔住葉清染,在她清亮眸光的注視下,支吾道:“我方才都已經找過了,想來是被輕掃的宮人撿走了。
不過一個香囊而已,不礙事的,你們剛才在說什么,我們去那邊繼續聊……”
葉清染被蒼蘭推走,她輕蹙了下眉,眸色有疑。
萬壽宮中,趙皇后為弘武帝整理著衣襟,弘武帝神情略有嚴肅,不像赴宴,倒像是提劍上戰場一般。
趙皇后不禁彎唇輕笑,“陛下今日瞧著竟是比來宮中赴宴的姑娘們還要緊張些。”
弘武帝聞后沉沉嘆了一聲,語氣中滿是愁緒,“還不是阿岑與祈佑這兩個孩子太讓人費心。”
今日宮宴上他幾乎已給臨安所有適齡的小姐下了帖子,若是這兩人還尋不到心儀之人,那他這個九五之尊也著實無能為力了。
趙皇后聞后笑了笑,因趙皇后早些年求子艱難,身邊沒有孩子傍身,蘇岑小時候便一直養在趙皇后身邊,趙皇后對他早已視如己出。
“陛下,您有沒有覺得阿岑與祈佑的性子很是相像?”
“他們兩個?”弘武帝蹙眉思忖,搖了搖頭,“祈佑性子溫和,阿岑則更孤冷一些,不大像。”
趙皇后卻笑道:“阿岑與祈佑都是陛下最喜歡的小輩,他們表露出的外在或許不同,但皆是驕傲且堅決之人。
所以臣妾倒覺得陛下不必太過多慮,兩個孩子都通透著呢,若有朝一日當真遇到心中所愛,必會堅定不移。”
“但愿吧。”弘武帝隨口附和了句,男女所思總有不同,弘武帝還是喜歡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
只有兩人早些成家,延續了香火,他這顆心才能放下。
“走吧,我們也該出去了。”弘武帝握著趙皇后的手,帝后兩人攜手而行。
趙皇后彎唇笑了笑,抬起頭時嘴角笑容收斂,唯剩一國皇后應有的華貴威嚴。
她從未后悔嫁給陛下,但嫁給陛下的那一日起她便知道她不會是他身邊唯一的女子。
可若傾了真情,又怎會愿與人分享他的心。
所以,作為大梁皇后她希望蘇氏子嗣綿延,可作為長輩她更希望這些孩子能擇一心愛之人,余生祥和。
臨近開眼,王鳶才終是找到蘇御,她提著裙擺快步走上前,終是鼓足勇氣喚住了蘇御。
“太孫殿下。”
蘇御駐足回眸,視線掃過王鳶。
蘇御過目不忘,雖只曾匆匆見過一面,但他亦認出了此人曾與葉清染她們一處,是工部尚書府的孫小姐。
“王小姐。”蘇御略一頷首,語氣是對所有人皆一致的溫和客氣。
可饒是如此仍讓王鳶心生歡喜,目光宛若被晃入了陽光般明亮,“殿下記得我?”
蘇御點點頭,俊美的面容上笑意未變,“先前曾見王小姐與小姑母她們在一處。”
王鳶眼中的光黯淡了些許,原是因此他才會記得她……
“王小姐尋我有事?”
“太孫殿下,我……”話到嘴邊,王鳶眸光微動,將原本欲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她低垂著頭,雙手緊張的用力交握,薄薄的嘴唇幾欲被牙齒咬破,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抬起眸子,眼中的柔軟被堅定取替,道:“太孫殿下,您……可是心儀葉小姐?”
蘇御眼中的光在一瞬間晃了晃,但恍若有風拂過的湖面,須臾便重歸平靜。
蘇御揚唇,笑意似比方才更盛了一些,但眸中的墨色也更深了些,“此事是王小姐想知,還是葉小姐想知?”
“殿下,這二者有什么區別嗎?”這是王鳶第一次這般大膽,敢正視他,敢質問他,而不是只躲在暗處,遠遠望他一眼。
蘇御的笑猶如春風化雨,可潤萬物,可出口的話卻令王鳶只覺心墜冰窟。
“若是葉小姐想知,我自會親自與她說。
若是王小姐想知,請恕我沒有必要回答自己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