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葉清染的箭術不好吧,她的箭靶上插滿了箭矢,也算箭無虛發。
若說她的箭術好呢,但她的箭猶如垂暮老人,似乎耗盡了力氣方才掛在了箭靶上。
一張靶上插滿了箭,稀稀拉拉的仿若病患被插滿了銀針的后背。
每環上都插著箭矢,使得箭靶看起來如同炸開的向陽花。
而葉清染卻不覺如何,仍舊挽弓搭箭,執著的讓人莫明心酸。
她的姿勢是極其標準的,就是欠缺的力度,射出的箭仿若剛睡醒的貓兒,懶洋洋的。
那支箭似乎沒有一絲力度,如女孩的手般軟綿綿的,讓人望之擔心箭矢會不會被風吹偏,脫離箭靶。
弘武帝都不由為這支箭提了一口氣,眼睛一眨不眨盯著,直到它有氣無力的插住了靶心,弘武帝才松了一口氣。
葉清染似是對這個結果十分滿意,唇角微揚,輕輕笑起。
弘武帝輕嘆一聲,暗自感慨,這孩子可真是執著的讓人心酸啊。
箭射成這個樣子也未曾放棄,終是有一箭正中靶心。
蘇懷誠輕笑出聲,側眸瞥著蘇岑道:“清嘉鄉君雖氣質出眾,但這箭術著實差了一些,倒是不如靜觀比試,也好過如這般出丑。”
“鄉君非武將世家出身,有此箭術已然不錯了。”蘇懷仁不悅的瞪了蘇懷誠一眼,護美之心顯露無疑。
女人長得漂亮就行,會那么多東西作甚。
蘇岑未語,只目不轉睛的看著葉清染的箭靶,輕挑了下眉心。
側眸注意到蘇御也在看著她的箭靶,唇角還漾起了絲絲淺笑,便開口道:“祈佑也注意到了?”
蘇御頷首,笑了笑,墨眸中流光溫軟。
不曾想,她竟還這般頑皮。
“這個清嘉鄉君倒是有些意思。”蘇岑面上沒什么表情,隨口道了句,卻瞬間引得蘇御與蘇懷仁側目望來。
蘇御斂眸未語,只看著葉清染的眼神中夾雜著些許無奈。
或許,太子府的院墻需要重新修繕一番了。
“鄉君這箭射的的確有些意思,但想必小王叔定喜歡那種可與你策馬比肩,文武皆宜的女子,可對?”蘇懷仁干巴巴的笑道,將蘇岑列為了最大的威脅。
蘇岑還當真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眼神在女席上輕輕掃過,于某人臉上停頓了片刻,淡淡道:“卻也不必。”
若在戰場上整日行軍打仗,歸府后還要與策馬比箭,那他何必成親,住在軍營不就足夠了。
“本王若想與人比試,在軍中隨意找個將士便可,何須成親這般麻煩?”蘇岑眸色凝重,皇伯父的孫兒們除了祈佑腦筋似乎都不大正常,真是可惜。
蘇懷仁:“……”
他是那個意思嗎?
小王叔這是什么腦回路!?
蘇岑傷人毫不自知,他拿起酒盞抿了口,卻也蹙眉思忖起來。
若日后真要娶親,他要擇一個什么樣子的女子呢?
相貌可以美一些,頭腦不用太聰明,性格也不必太溫和,最重要是吃東西是要賞心悅目,嬌艷欲滴……
嗯?嬌艷欲滴?
他為何突然想到了這個詞,甚至腦海中還自動浮現了一雙紅潤的薄唇……
除了弘武帝被感動外,葉清染的箭術只得到了譏諷和嘲笑。
胡明珠笑得幾乎停不下來,指著葉清染那的箭靶道:“這是什么啊,怎么如同刺猬一般?”
胡明珠笑夠了,才陰陽怪氣的笑道:“今日還要多謝鄉君賜教,否則我等哪有緣得見這般奇景。”
眾女聞后皆笑了起來,尤其是幾個與胡明珠交好之人更是毫無顧忌的笑道:“鄉君,箭術差不是你的錯,但你差而不自知可就是你的不對了。”
“你這么說不對,比試重在參與嘛,鄉君至少不言放棄,努力可嘉。
畢竟不是誰人都如胡小姐一般生在武將世家,又習得一手好箭術,若大家都知難而退,豈不就沒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