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蘇岑歸回臨安,他便一直是蘇懷誠幾人費盡心思也要拉攏的對象,只當是他們如何也想不到,這個人反是最近讓他們最為窩火之人。
胡繼達冷笑,莫明道:“睿王殿下此言可是認真的?”
蘇岑側目反目,“你看本王哪里不認真?”
語落,蘇岑望著弘武帝回道:“方才臣瞧得清楚,胡小姐在瞄箭之時,先行偏轉了箭矢,瞄準了清嘉鄉君的臉。”
蘇岑此言一出,周遭頓時傳來窸窣的議論聲。
胡繼達緊捏雙拳,眸色陰冷,而蘇岑的話卻尚未說完,“但清嘉鄉君在射箭之時瞄中的確是胡小姐頭上的步搖,如果胡小姐不躲,便不會被箭矢劃傷臉。”
胡繼達咬牙擠出一抹冷笑,“睿王爺此言怕是有失偏頗,您怎知清嘉鄉君射出的那支箭便不會傷到明珠的臉?”
蘇岑面無表情的偏頭看了胡繼達一眼,聲音清淡如水,“就憑胡公子在光屁股玩泥巴時,本王已經隨皇伯父上了戰場。”
蘇岑今年已及弱冠,本就比胡繼達幾人年長幾歲,而他又自小便隨弘武帝在戰場奔襲,此言倒也不算夸張,只他這比喻未免有失妥當。
魏梓然向來不屑偷笑,遇到好笑的事必要笑得人盡皆知。
“哈哈哈哈,睿王叔說的對!
胡繼達,你可以質疑自己的人品,但不能質疑我睿王叔的箭術。
畢竟我睿王叔射的箭比你撒尿活的泥都多,睿王叔如何說,你如何聽便是!”
蘇岑掃了魏梓然一眼,蹙蹙眉心,頗為嫌棄的“嘖”了一聲,“粗鄙!”
魏梓然:“……”
睿王叔怎么不分里外呢,咋還調轉槍頭了?
況且,要說粗鄙也是他先提光屁股的啊!
弘武帝清了清嗓,沉著臉冷冷道:“誰再說粗鄙之言,朕便要將人打出去了!”
平日說也就算了,還有一眾女孩子在,本來討媳婦兒就費勁,也不怕打一輩子光棍!
而且……弘武帝沖著蘇岑使了一個眼色。
說話就說話,怎么還不放開人家姑娘的手?
林右相的女兒已有婚約,人家未婚夫還在下面坐著呢,臉色沉的都快猶如墨汁了,這個阿岑忘性夠大的。
林璇一時也疏忽了,注意全然落在葉清染身上,待蘇岑回過話她才反應過來自己還被他拉著手腕,忙掙脫離開,瞪著美目低聲質問道:“王爺方才為何不放手?”
蘇岑挑了一下眉,垂眸反問道:“這不是放開了?”
在林璇不解的注視下,緩緩道:“本王并未禁錮你,你若想抽出手,一早便可離開。
本王以為是你不愿,便未忍心提醒。”
林璇:“……”
無人知曉林璇心中有萬馬奔騰,宋祁只看到林璇怒目而嗔,蘇岑則垂首低聲說著什么。
男子玄衣如墨,冷俊華貴,少女碧衣如竹,清冷矜貴,竟甚是般配養眼。
林途望著亦有此感,世人都說他阿姐與宋大哥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但他總覺得他們兩人在一起時似乎少了些什么,如今見睿王與阿姐在一起他才終是想到了。
阿姐與宋大哥的確都相相貌過人,才華橫溢,但他們之間少了一種“生氣”,看似完美,但如畫中人一般,再如何美好也是假的。
兩人或許可相敬如賓,但恩愛難有。
他莫明有些心虛,悄悄偏頭去看宋祁,不禁暗嘆宋祁真是好教養。
那酒盞就快被他捏碎了,面容上還能保持著溫文從容,真是厲害。
蘇岑在大梁臣民心中不僅是王爺,更是大梁戰神,他之所言自然無人質疑。
弘武帝心中暗笑,但當眾也只能道:“睿王的話你也都聽到了,此事的確不能怨怪清嘉鄉君,更何況比試是你妹妹提出的,愿賭,便要服輸。
你妹妹臉上的傷朕自會讓御醫去看診,所需要的藥草朕會命內務府擇最好的,你放心便是。”
“那銀子呢?還有胡府的宅院呢?”
弘武帝掃了一眼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魏梓然,心想就你記性好,這件事他也不會忘好不好。
“賭注是你妹妹應下的,你們胡府可同意兌現?”語落,弘武帝又嫌棄的掃了魏梓然一眼。
魏梓然心領神會,暗嘆還是陛下高明,無一句逼迫,便將胡繼達架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