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扎進手心,比脖頸更疼的刺激讓茍熹微勉強轉移了注意,撐著最后一口氣道:“張大人以為我一個小丫頭會知道這些嗎?”
男人的手頓住。
他動搖了,茍熹微咧嘴笑:“張大人如果不想事情敗露,大可以現在就殺了我。”
男人嘭的把她摔到一旁。
徹底解放的那一刻,喉嚨火辣辣地燒,渾身疼得直抽搐,茍熹微緩過來時,男人又坐回高臺上,“說罷,條件。”
“我可以告訴你我背后之人,但我要安全回到太常街。”
果然是個小姑娘。
“可以。”男人答應了,畢竟安全回去,可沒說回去就安全。
茍熹微就等著他這句,只要不是在寨子里,一切都還有轉機。
“首……大人,寨子外有人殺過來了。”門外有人高喊著跑進來,茍熹微猜想他一開口定是想喊首領,見到她才改了口,只假裝沒聽見。
若讓男人知曉自己已經猜出他不是張遇,怕是會立即殺了自己罷。
男人特意看她一眼,見她充耳不聞,只當是在心里幸災樂禍,想著反正也要殺了她,也就沒避諱茍熹微,直接問:
“不是說了滅口嗎?一群村夫還搞不定?”
“不是,是一群訓練有素的,的女人。”
女人?
難不成就是她的同伙?
那人下意識看向茍熹微。
茍熹微聳肩道:“你可別污蔑我,我要有這么厲害的人,還用得著求你放了我嗎?”
京中確實沒什么訓練有素的娘子軍,更有可能是什么江湖草莽組成的隊伍。
男人打量她許久,似在思索她話里真假,隨后一揮手,命令道:“不是你的人,但也跟你脫不了干系,李黑,把她帶上!”
……
觀音山。
“他娘的!這些賊人還有完沒完了!”
“殺了一路來兩路,一個小山寨住的下這么多人么!”
茍今雨一路破口大罵,她們撤退到后山時,原以為這賊寇已全數出動,不想后來又來一隊,等逃到太常街搜山小隊那時,所有人以被包圍得水泄不通。
太常街眾人本還悠悠哉哉打獵,突然見茍家人被一大幫賊寇追殺,還拼了命往他們這跑。
這幫村夫平常過的都是農耕野獵的日子,哪里見過這場面,嚇得連鋤頭都差點拿不穩。
好在后來三三兩兩地結隊,占著人頭多,沒被賊人一刀殺死。
可那些賊人刀刀致命,定不會給他們留活口,他們奈何不得,不好邊打邊往山下逃。
好些時候被欺負得不行,傷了胳膊又傷腿的,他們心頭郁氣,就沖茍家人罵個痛快:
“茍家媳婦,你們也太不厚道了,哪有人帶著賊寇往自家人這跑的?”
“對啊,你這不是分明要害死我們這群街坊嘛!”
“虧我們還好心好意幫你們找閨女,你們也不能這般折騰我們罷?”
“就是,我們遭大蟲襲擊都沒找上你們,就幾個賊人你們也要拉我們陪葬。”
那些人過癮般不停叫喚,茍今雨正要開口罵回去,就聽茍川譏誚道:
“好心好意?五百銀的好心,原來叔伯們的良心這般不值錢。你們拿錢辦事,若是不要五百銀,自行下山便是,我茍家還能刀架脖子逼著你上山不成?”
“對!不想要五百銀,直接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