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熹微未思及此這問題,或者說,她壓根就沒往這處想。
畢竟在她前世,苻堅起兵擒拿苻生,廢他帝位,害他幽禁宮中,服毒而死。苻生怎會不想盡法子對付苻堅?
但這也是上一世的事。
這遭苻堅還只是東海王世子,雖有小成,可年紀尚小,哪有其他皇子王爺對苻生的威脅大?
她同苻生在觀音山上打過照面,他對一個無辜路人都能下得了死手,難道真只是隨性而為?
茍熹微不敢這樣想。
茍池瞧她苦思冥想,也沒去打斷什么。
有些事只有自個想明白,那才是真正明白。
亂世皇權是深潭虎蛇盡藏,幺幺多想通一分,便多了一分保命的保障。
剛出角落正要回家,茍熹微右耳一動,便聽見幾聲腳步聲,不緊不慢地在他們身后跟著。
鼻尖還可嗅到一股熟悉的藥香,香沉卻不刺鼻,聞著很是舒適寧神。
又摻著淡淡的竹香與酒香,清新迷醉,是近日才染上的。
茍熹微想起前日那個救了自己一命又將自己丟到賊窩里的“公子”。
他在尾隨他們?
茍熹微拉著茍池的袖子,示意他停下,隨后朗聲問:“閣下躲躲藏藏地跟在我們兄妹二人后面,是何緣故?”
哪怕被人發覺跟蹤別人,徐琰也不尷尬。
“小丫頭,我祖父要見你,請同我上山吧。”
來人面如冠玉,白衣素素,瞧著是清雅脫塵,然那兩眼斜放利芒,薄唇輕俏,笑意囂張,神色話語盡如施舍一般,真當自個是哪里來的菩薩?
茍池抬腳上前,將茍熹微藏在身后,桃花眼一橫,譏誚道:“哪里來的假和尚,也不怕大風起,銷了你一頭煩惱發!”
徐琰瞪回去,“我同小丫頭說話,你是哪來的野犬!”
“我聞這世間凡誤識者,所歸不過二類:一為不可識;二為識不得。你是眼瞎不可識人?還是不知何為人,故識不得人。”
徐琰被罵得郁悶,卻不敢回。
回什么?
說自個眼瞎?還是承認自個不是人?
轉眼看向茍熹微,“小丫頭,你該知道我救過你吧?”
“救人者反害人,倒是頭回見識,我自然記得清楚。”徐琰指望從她那拾回些顏面,茍熹微卻不領情。
倒不是說不講情面,但這種怪人,茍熹微并不想招惹。
他還罵四哥是狗!
徐琰不曉得茍熹微的心思,只氣她不識好歹。
心頭惦記著徐統的吩咐,還是耐心勸導她:“你身上的傷,我祖父有可解之法。你確定不與我來一趟?這世間,也只有我祖父能救你。”
傷?茍池擔憂地看向茍熹微,他怎么不知幺幺身上有什么難治的傷?
還只有他祖父能治?
他祖父是絕世神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