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聲時而是女子的聲音,時而是鳳凰的啼叫。
那是虞凰。
殷容嬌軀微微一抖,用手捂住嘴唇,心疼地呢喃道“煉化萬獸決,竟這般痛苦嗎”
那可是虞凰啊。
能將虞凰折磨到這般地步,那得是怎樣劇烈的痛苦啊。
這時,盛驍緩緩睜開雙眸,他凝視著蕭疏他們,聲音喑啞地說道“你們來了。”
荊如酒快步走到盛驍面前,問他“囡囡每次煉化心頭血,都這么痛苦嗎”
盛驍接近麻木地點了點頭。
“嗯。”他說“最初,她勉強還能忍住痛苦,但她要煉化的可是三千多顆心頭血啊。”盛驍直搖頭,眼神悲痛地說道“她為了提高煉化的效率,每次都是一百顆心頭血一起練。從前,她只煉化一顆心頭血,都要疼上好幾天才能回過神來。可現在,她卻要在同一時間承受那樣一百倍的痛苦。就算是她,也會承受不住的。”
越說,盛驍的眼神越痛苦。
他閉上眼睛,眉頭一皺一皺的,無比痛苦地說道“我害怕聽到她的痛呼聲,卻更怕聽不到她的叫聲。”
聞言,荊如酒也心如刀割。“就沒有什么能幫她減輕痛苦的辦法嗎”
盛驍搖頭,“沒有。若是有,我又何必在這里枯坐著呢”
荊如酒眼圈都紅了。
殷容哭著將兩個玉瓶子遞給盛驍,她說“這里面是蕭疏跟荊如酒阿姨的心頭血,諸神的心頭血,目前就只剩下姬臨淵先生的了。盛學長,還有多少顆心頭血未被虞凰煉化”
盛驍接過瓶子,垂眸說“大約還有兩千五百多顆吧。”
聽到這個驚人的數字,三人都無話可說。
荊如酒突然說“我就不回去了,我就在這里守著囡囡。”她無法替虞凰分擔痛苦,那她也必須知道虞凰到底過得有多痛苦。
盛驍則說“母親,這里風沙大,您還是回去吧。”
“我不回”荊如酒直接一屁股坐了下來,她說“我就在這兒陪著你,陪著囡囡,我要記住她今時今日承受的痛苦。將來,我要加倍地寵著她,慣著她”說著,荊如酒突然愣住,她用手捂住雙眼,悲呼道“可她沒有將來啊”
身為大道接班人,虞凰哪有什么將來啊。
殷容突然轉身撲進蕭疏的懷里,嚎啕大哭。
蕭疏按著殷容的腦袋,眼圈也越發紅潤。
“蕭疏,殷容,你們回去吧。”盛驍也不打算勸荊如酒了。
蕭疏跟殷容明白他們留在這里也無法幫虞凰分擔痛苦,還有更多的事等著他們去做,他們只能離開。
他們走后,盛驍見天色暗了下來,便站了起來,對荊如酒說“夜深時,她會好受一些,這個時候,她的神智也會清醒幾分。母親,你在這里守著,我去送心頭血。”
荊如酒下意識說“我想跟你一起去。”
“母親。”盛驍按住荊如酒的肩膀,他眼底一片腥紅,那是壓抑的痛苦。“母親,她不會愿意讓你看到她的模樣的。”
荊如酒張了張嘴,卻沒再堅持。
“那好,我在這里守著。”
“嗯。”
盛驍打開入口的機關,他孤身行走在黑暗中,朝著血腥味傳來的地底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