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凰趕緊飛過去,一把拽住那根灰黑色的線,那條黑線在虞凰的掌心中奮力地掙扎,想要掙脫她的束縛。
但在萬物之眼中,輪回之眼就是主宰一切的上帝,所有生靈都只是一條脆弱不堪的靈魂線,它們根本無法掙脫虞凰的束縛。虞凰捏著那根心,催動精神力去窺探這條靈魂線的信息。
很快,便有一段段令人悲傷的記憶順著那條靈魂線傳送進虞凰的腦海里——
那是一個容貌俏皮,有一雙漂亮雙眼皮眼睛的小女孩。
小女孩穿著黃色鵝絨服,站在小賣部門前。
這天在下雪,又是清晨,小賣部門口人很少。一名長相溫柔的女子蹲在小女孩的面前,對小女孩說:“安娜,媽媽忘記帶錢了,你在這里等媽媽好不好?媽媽回去拿錢,給你買你最愛的兔子饅頭。”
自稱媽媽的女人雖然長得很溫婉,但她看上去精神十分憔悴,她明明很年輕,可那雙眼睛里卻裝滿了揮散不開的疲憊。
小女孩點了點頭,脆生生地說道:“好。”
“安娜,乖乖站在這里等我哦,媽媽很快就回來。”女人愛憐地親了親安娜的額頭,然后轉身離開。她厚實的雪地靴在地上踩出一串串沉重的腳印,走了一段,女人突然回頭朝安娜看了一眼。
小安娜舉起右手,笑著朝媽媽揮手,“媽媽,要快點兒哦。”
“嗯!”
女人背過安娜便開始擦眼淚,虞凰看見,女人的纖細的手背上有一片烏青色的傷痕。
安娜謹記著媽媽說過的話,要乖乖地待在原地等她,媽媽很快就會回來。然而那個女人離開后,卻再也沒有回來,安娜站在小賣部門口,積雪厚得已經能掩蓋住她雪地靴的鞋底了。
冰天雪地里,安娜被凍得臉頰發紫,藏在針織手套下的一雙手也被凍得僵硬。
眼見天越來越黑,小女孩已經在這里站了一天,遲遲不肯離開,也不見有人來接她,終于有好心人上前來跟她說話了。“小丫頭,你怎么一直站著里啊,你家大人呢?你的爸爸媽媽呢?”
“小丫頭,你是走丟了嗎?叔叔阿姨送你去警察局好不好,警察叔叔會幫你找媽媽。”
安娜不肯走,她盯著針織手套上面的兔子耳朵,嘴唇顫抖,磕磕絆絆地說道:“我、我媽媽回去拿錢了,我不能走,走了,她就找不到我了。”
然而,安娜一直等到天黑,也沒見媽媽回來。
后來,終于有人看不過去,強行把安娜帶去了警察局。沒多久,便有一個西裝革履的英俊男子來了警察局,那男子自稱是安娜的父親。
但在安娜記憶里的父親,雖然長得人的外形,穿著精英范的西裝,可他的臉卻是一團模糊的馬賽克。可見,安娜心里有多不待見這個男人。
男人將安娜帶回了家,一回到家,看到冰冷的房子,男人頓時怒罵道:“那賤女人不要你了,丟下你跑了,她找更有錢的男人去了!”
安娜盯著氣急敗壞,在屋子里狂砸東西的父親,她一言不發。
后來,每到媽媽離開的那一天,安娜總會去那個小賣部門口等她。從清晨等到天黑,從不例外。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女孩越長越大,但約定好拿了錢就會回來帶她去買兔子饅頭的媽媽始終沒有回來,而父親的性格也越來越極端。
父親染上了酗酒的毛病,回到家后,他總是將在公司中遭受到的所有不順都發泄在安娜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