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點,古手川神見背好包與劍袋,輕吸一口氣,將“魘夢”的強度提升到最大,接著悄悄出門。
黑暗中,注視著他家里的目光絲毫沒有變化。
他瞥了一眼,收回了視線,朝著信上寫的地點趕去。
今晚的夜色濃重,路上行人車輛寥寥匆匆,與白天時候的熙熙攘攘截然不同,這一刻,很像是回到了村兒里。
他去了車站,沒有買票,直接穿過由特別科專員嚴密保護的車站大廳,進了車廂,坐在空座位上,心里又一次思索著是時候去考個照兒了,要么就買輛自行車,每次出行都靠11路,實在是有夠嗆。
就拿這次來說,對方約他見面的地方是在北區的邊兒上,靠近了崎玉縣,距離他家里真的很遠。
很快電車開動,每節車廂里立刻有全副武裝的特別科專員來回巡視,但對他如同視而不見。
古手川神見看了會兒窗外的夜色,等車子到站后,起身走了下去。
他仍舊用【魘夢】掩護著自身,尤其是在出車站口時,面對實力未知的對手,自然再怎么謹慎都不為過。
他是劍客,心存一往無前的信念,但不是傻子,在明知道可能是個陷阱的情況下,還一頭莽進去。
二十多分鐘后,他來到了信上見面的地方,這里是一片挺少見的視野開闊地,隱藏在數個工廠的中間。
這種開闊地方并不太適合隱藏身形,而且一直維持【魘夢】也足夠耗費精神,他大致掃了一眼,邁步朝另一邊繞去。
雖然現在還不到十一點,但對方一定正在某個地方看著這里,而且有很大的可能,如果見不到他的話,大概率也不會露面。
只是對方想的再周全,也仍舊想不到,他不光能像這樣大搖大擺出來亂晃,還能動用嗅覺追蹤。
雖然經常聞到一些很臭的味道,但不能不肯定它的實用性。
古手川神見試圖捕捉下午時候在信封上聞到的那股臭味,可一圈走了下來,鼻子一無所獲;他又看了遍地址,用手機查了查,再三確認沒錯后,略作思索,把搜查的地方擴大了一些,從附近的街道開始嗅起。
終于,在他經過一家“人才派遣中介公司”的時候,嗅到了一縷縷熟悉的惡臭味。
他停下腳步,抬頭打量眼前這棟沒有亮著燈光的二層小樓,和正對著馬路的紅外線攝像頭。
“是這里嗎?”【魘夢】領域張開,將這棟樓包裹在內,他邁步走近,又嗅了嗅。
空氣中的這股惡臭味很淡,似有似無,透著些古怪。
古手川神見繞著樓轉了圈,最后追著一根線回到了剛才的空曠地,發現了好幾個相當隱秘的攝像頭。
“應該就是那里了!”他心中一定,折身返回去,先將關掉,丟進包內,然后找了個角度,猛地一躍,扒著二樓的一扇半開的窗戶跳了進去。
跳窗子這種事他已經熟的不能再熟了。
這個房間異常的黑暗,沒有絲毫的光亮,空氣里除了有吃人飄醬獨有的惡臭味以外,還有一股讓人作嘔的腐臭味。
古手川神見瞬間反胃,也不亂嗅了,從包里拿出防毒面具,又從劍袋里取出長劍,然后仰仗著【魘夢】的強大,開了手電,往屋子里照去。
這里是一個辦公間,一排排辦公桌呈回字擺布在房屋四周,桌子上、地上到處是散落的空白紙張。
忽然,他微微低頭,用腳將地上的白紙移開,下面的地板上,有一層深褐色的東西。
是干涸了的血漬。
“有人死在我現在站的這個地方……”古手川神見心中明悟,一陣寒氣忽然襲來,他豁然抬頭,身前一個胸口破碎,身上染著大片鮮血的中年男人飄醬,正直勾勾看著他。
手電燈光穿過它虛幻的身體,打在后面的墻壁上。
他眼瞳一縮,手中長劍差點出鞘。
一人一鬼就這么安靜的對視著,他平復心情,往一旁讓開了路。
不出所料,這鬼不是在看他,是在看他身后的窗外。
古手川神見站在它旁邊,靜靜看了一會兒,才邁步往門口走去。
室外的那幾個監控,要么在一樓,要么在地下室。
不過就在他正要開門的時候,樓下的樓梯處響起了很輕微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