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兩個小聽眾,繼續娓娓道來:“于是老僧死后真的化身成了幽靈,而這一切一定都是真佛的旨意;于是幽靈之身的老僧就啟程去了惡靈猖獗之地,打算廣開佛門,普渡惡靈……”
說到這兒,他忽然嘆了口氣:“可不成想,在大半年前的時候,山里面來了個恐怖的殺星,短短幾周時間后,漫山遍野的惡靈與怨靈就死的死、逃的逃,最后、更是連山都空了!”
“老夫自感招惹不起,于是也只能跟著搬家,就搬來了這妙義山的腳下,在這里重新安了家。”
他往四周看看,面色有些欣慰,接著道:“三個月前,老僧在講經感化惡靈時,一個正被怨靈戲弄的人類闖了進來,向老僧求救;出家人慈悲為懷,老僧只得先放那只惡靈離開,留他在廟里過夜,他自稱是東京一所大學的佛學教授,研究的經文恰好又是老僧生前留下的文字,老僧與他聊了一夜,聊經文,聊佛史,還聊老僧曾經發下的宏愿。”
老和尚眼中帶著回憶:“那真是一個盡興的晚上,老僧從未想過,會有人能對老僧留下的文字有那么深的感悟與研究……在分別前,老僧再三思索,還是向他透露了自己真正的身份,并感謝他,讓老僧的文字有了新的光彩。”
“他很震驚,還帶著驚怕。”老和尚慈祥笑著,有些嘆息:“現在想想,他應該很害怕吧?不然已經過了這么長時間,還是沒再來過這里,反倒是找了不少人賞金獵人過來,但老僧想,他應該不是想要來降除老僧的。”
聽得入神的白川胡桃若有所思的道:“所以顧客的意思其實是,想讓我們來幫您度化惡靈?或者是看您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地方?”
一旁的古手川神見嗯了聲:“應該就是這么回事了……您、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嗎?”
老和尚合住雙手,誦了聲佛號:“老僧眼下確實有一件比較著急的事,妙義山內住著妙義神,祂雖然允諾老僧我在這里安家,卻不準我去超度惡靈,所以,老僧我想請二位貴客,去一趟長野,替老僧打聽一個人,倘若那人已經離開了長野,老僧還想搬回長野住。”
古手川神見愣了愣:“誒?回長野?”
另一邊的白川胡桃一時間也有點傻眼,她古怪扭頭,和他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里的驚疑。
他們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胡桃:“那個殺星,不會是……”
古手川神見也不淡定了:“應該、應該不是吧?”
老和尚看著他們,出聲道:“兩位貴客……能幫老僧我這個忙嗎?”
古手川神見回過了神,試探的道:“要打聽的那個人,叫什么名字?”
“慚愧,老僧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那人絕不會是無名之輩。”老和尚合著雙手,微微低頭:“老僧自知道那人姓長野,家住在伊那市一帶。”
“……”
胡桃默默扭頭,無聲凝望著古手川神見。
古手川神見撓撓頭,好嘛,原來還真是他自個兒?
旁邊的目光有一點點的扎臉,他咳了一聲,對老和尚道:“您要是想搬的話就搬回去吧,那人已經去東京了。”
“去了東京?”義圓大法師震驚道:“這位貴客,難道你認識那人?”
“我和他是老鄉……他叫古手川神見對吧?”
義圓大法師眼眸睜大了不少,站起來,很是欣喜的道:“他確實叫這個名字,貴客原來真的認識他!”
他有些虛幻的身子在兩人身前來回轉了幾圈,轉身從供桌上抽出一張紙箋,遞過來:“今天可真是幸運的一天呢,二位真的是老僧的貴客,還請把這張信箋帶回去……”
古手川神見接過了信箋,周圍的景象化作了白霧,連同老和尚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古手川神見看著手里的信箋,用鼻子嗅了嗅,微微點頭。
這老和尚沒說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