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哥,我不會的……我不會告密,你信我,你信我啊,我不會的,我是你兄弟啊,阿肯!”
他的聲線哽咽,已經是調動出自己所能有的所有能量去代入,而這么一用力之下,乃至于鼻涕泡都隨著呼吸忽大忽小的,甚是滑稽可憐。
干!
劇本里可沒有這種和吹氣球似的鼻涕泡的啊!
鼻涕泡出現的一瞬間,幾個萌新新人莫名就有點想笑場,但此刻江睿已然全部接管了現場沉悶肅穆的氛圍,所以幾個配角在緊要關頭便趕忙把目光依賴向江睿那頭。
這大概就和【老哥,我出戲了,麻煩你再帶我進去】的急中生智是一模一樣的。
事實也果然如此,在見到江睿那張輕佻的玩味臉龐時,所有配角心里的笑意就蕩然無存了。
感謝老哥帶我飛!
“阿雄,你這個叛徒,當初說好了一起出來玩,結果到了這個時候你和我說要退出?干你娘啊,你是想死嘛?”
劉濤一臉憤怒的揪住阿雄的衣領,把他整個人像是死狗一般拖起來,而后吹了一口自己的空氣劉海,沖著江睿問,
“肯哥,怎么處理?”
“不要啊,阿肯,我會保密,我會保密的,你忘了嗎……我們從國中開始一起玩的啊……”
“我求求你,放過我吧……”
“嗚嗚嗚……”
阿雄哭得特別傷心,他是親眼見識過這些人的瘋狂,法律,人性根本就是束縛不住這些人。
所以,他很害怕,很無助,而他此刻的聲淚俱下也的確準確的表達出來了這些情緒。
然而,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江睿此刻竟然是從茶幾上抽出一張紙,往阿雄的鼻尖處溫柔的抹了抹,嘴里還以著關懷的腔調喃喃道,
“干嘛要哭呢?”
“為什么要哭呢?”
“哭得真難看,我有說過要搞你嘛?你這人總是這樣,和個小孩子一樣,拿去,把鼻涕擦干凈……阿濤,把阿雄放開。”
劉濤愣了一下,如果沒聽錯的話,江睿他這是改臺詞了?
不管了,只要導演沒喊咔,他也只能硬著頭皮演下去。
也是幸好,他這一愣本身就是劇本里頭應該有的反應,否則真要給江睿帶到溝里去。
于是拿起茶幾上的一盒紙巾,狠狠地甩進阿雄的懷里,怒吼道,
“聽到沒有,肯哥讓你擦鼻涕!”
好在阿雄是個老江湖,臨場應變能力極快,手掌顫抖著一連抽出了三十來張厚厚的紙巾,猛的往自己鼻尖上胡亂擦抹,最后又重新跪下,
“阿肯……”
他本來還想說些求饒的話,但江睿此刻已然是語氣溫暖的打斷道,
“阿雄,你走吧。”
走?
“真,真的嗎?阿肯?”
阿雄臉上有著錯愕閃過,但眸子里劫后重生的喜悅卻是實實在在的宛若煙花一般炸開。
“真的。”
江睿低笑著回道,笑容依舊溫暖,
“我不殺兄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