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此刻明白,解釋也是沒用的了,看來這里是呆不下去了。
后面床鋪上的同事也都惋惜,賈姐偷偷跟旁邊上班的人說:“看來,盛夏還是著了老板娘的道了,老板娘有個表妹,好吃懶做,老想著來這里坐享其成,但老板知道她的秉性,所以,一直不同意,老板娘抱的思想就是,如果,你這里很缺人手,那么我就不信你不讓我表妹來。”
“那老板娘是不是傻呀,自己家的生意不巴望著好點,還老拆臺?”旁邊的一個新來的小妹說。
“這就是包辦婚姻的產物,兩口子哪有真感情呀,都是想辦法往自己家里巴拉錢。”賈姐說著,準備起來了,怕說多了傳到老板娘的耳朵里去。
盛夏已經沒心情去聽他們說這些了,他現在已經知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真正意思了。
她收拾好所有的東西,不管外面下的雨,毅然的離開了,不等老板回來,也不去解釋,因為她知道,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老板娘永遠是老板娘,可她只是個打雜的。
空曠的街上,因為雨水的洗禮,變得干凈,柏油路顯得特別透亮,路上因為下雨車也變得很少,她一個人呆在一家店鋪的房檐下避雨,今天,她再一次體會到被拋棄的滋味,這種滋味她太熟悉了,短短的十幾年,她已經嘗過很多次被拋棄的滋味了,被父親的,被母親的,被自己愛的人的,被陌生人的,雖然,她已經習慣了這種感覺,但是那種孤獨和無助卻在這個下雨的早上將她包圍,讓她覺得她是被拋棄。
現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該去向哪里,她使勁問自己,但是沒有答案,她第一次,長這么大第一次,有種想要回去的感覺,就是那么一瞬間,她厭倦了,厭倦了在外漂泊的日子,厭倦了快一年時光過的這種沒有安全感,一睜眼就不知道明天在哪里的感覺,她忽然希望回到從前,一睜眼有爸爸,有媽媽,做好了早餐,回到家里就賴到床上看電視,她多希望現在自己所經歷的一切,只是自己愿望下的一個噩夢。
“好想回到從前啊。”她看著街上和她一起躲雨的人,長嘆了一聲。
現實沒有給她太多喘息的機會,雨停了,她已經想好了要回去,不管怎樣,回去了,總有個地方去,起碼先想辦法活下去,再找辦法活的體面。
上了來時坐的大巴車,她自己都有點搞笑,自己希望了好久的逃離生活,這么快就結束了,而且過的這么糟糕,沿路的風景,她再也提不起來興趣多看一眼。
下車了,她站在了原地,她忽然覺得自己不知道往哪里去。
前面一個人影路過,有些熟悉,她跟了過去,好像是父親。
“爸,是你嗎?”盛夏不敢相信的輕聲問,那個人轉過身看了一眼,真的是他,盛夏不敢相信。
時間的巧合有千萬種,但是今天的偶遇讓無路可走的盛夏看到了新的希望。
“盛夏?”那個人轉過身不敢相信的看著盛夏。
“你怎么在這里?你媽呢?”一系列的問題,讓盛夏想起了這么多年受的委屈。
“我……我一個人,我和我媽吵架了,我不知道要去哪里。”看到自己最親的人,盛夏再也忍不住這些年受的委屈,她很想把自己憋在心里所有的難過,一下子說給這個人聽,但是,滿心欣喜又憎恨的她,不知道該怎么說,也不知道該不該說,一時語塞,一時心急,只有兩行淚水,詮釋了她最近的心酸,也徹底的告訴了她父親,自己過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