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親生弟弟,他很了解自己的姐姐。在中學時,她就確診了躁狂癥。別看老姐平時總裝得一副沉著穩重的模樣,她只要受到丁點刺激,哪怕芝麻大點事,她都能犯病,嚴重時甚至會出手傷人。
程冰語全速追車,有幾次甚至都快撞到金曉峰。程楓心里咯噔一下——難道她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程楓已經顧不上疼痛了,趕緊掏出來手機,連上了語音,朝麥克風吼道:
“姐!程冰語!!你冷靜點,我的傷沒什么大礙,你別跟他杠了!”
“誰要管你啊,自戀狂!”程冰語對待弟弟,硬是扯不下臉皮,“我只是不想讓他再贏我一次,哪怕一次……”
她無暇顧及車內儀表和內外后視鏡,全神貫注觀察著前方車輛的動向。副駕駛的言凱希,擔憂地望著程冰語,很是揪心。但他還是盡職盡責,依舊為她保駕護航。
“前方80,左3緊接右4,回頭彎的道路結冰,謹慎行駛,不要超車。”
“為什么‘不能超車’?你神經病啊!”一直以懟人為樂的程冰語,此時也把言凱希給懟愣住了。
“這……前面路段結冰,開太快會打滑的……”性格保守的言凱希,支支吾吾地解釋道。
“冰?老娘要的就是冰!”
他瞥了一眼駕駛座,看著眼前這個女人成竹在胸的模樣,不禁疑惑。他打死也猜不到,程冰語之后竟會做出那樣的決定。
來到這聞風喪膽的“死亡發夾彎”,它臨近終點,發生過太多絕地翻盤的案例。路面上流淌了太多車手的血與淚,所以它對于車手來說,象征著“死亡”。
把握不足的金曉峰見彎度太大,不敢快速通過,只好按正常的走線開始降檔減速,進行入彎操作。
但就在他切入彎心之時,他的主駕駛室車窗射進了一束刺眼的燈光,照亮著他那瞪得圓潤、抖似篩糠的瞳孔。這雙瞳孔,將完整地錄下即將發生的一切。
程冰語面對發夾彎,毫無減速操作,看上去也沒有走線準備。臨近入彎,她便迅速左打方向,一腳剎車,車子因為慣性開始向左傾斜,開始側滑。
“哎,不對……”大屏幕下的程楓見狀,有些不解,朝自己領航員問了一句,“我媽這輛車是四驅的呀,她是怎么漂起來的?”
他的領航員也不解,正常人誰拿四驅來漂移。但當他抬頭看了大屏幕之后,倏然大悟,解釋道:“是冰!她利用了路上的冰!”
因為路面結冰,大大降低了柏油路對車輪摩擦力。當車子側滑到一定角度時,程冰語反打了一下方向,奧迪車開始高速漂移。
奧迪因為入彎速度極快,得以搶在阿爾法羅密歐之前入彎,以彎道角為中心進行漂移。奧迪還硬生生扛著它沉重的軀體,兩車蹭出“砰”的一聲悶響,金曉峰的車活生生被擠了出去。
“贏了!贏了!!!”興奮的程楓不禁從沙礫地上蹦起,高聲歡呼。但是,他隨即聞到身邊濃重的殺意,脖領一縮,悄悄轉過頭。
金曉峰的粉絲們似乎排成狩獵圈,一個個猶如鷹顧狼視般地盯著他,像是捷豹捕食一樣,下一秒就要將他生吞活剝。他悻悻地咽了一口沫液,不敢再出聲。
看著金曉峰的車輛第一次出現在自己的后視鏡處,程冰語終于心滿意足地笑了一下。隨后她打算回正方向,一腳油門,直奔終點。
然而,她連打了兩三次方向,車子還是沒能重回正軌,她開始有了不好的預感。
“怎么了?”言凱希感覺身下坐騎不太對勁,警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