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們偶遇明星,周圍自然又響起一陣歡愉的驚呼,紛紛上來拍照。還有人直接上來索要簽名,但被她一手回拒。
眼前這個白詩涵,一頭金色的波浪秀發隨風飄絮,銳利的丹鳳眉,挺拔的鼻梁,微微紅暈的雙腮與櫻唇。跟那個全身樸裝素顏、蓬頭垢面的程冰語比起來,一個是玄女落凡,而另一個則像是田野草雞。
“臭婊子,你找死是嗎?”
程冰語腦海里翻騰著那些血海深仇的記憶,正在沖破她的理性,馬上就要決堤。
但她還是用盡全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消了火氣。畢竟她答應過所有人,包括自己不會再這么意氣用事。
“哎呀呀,我好害怕呀!”白詩涵雙手捂著胸口,故作驚慌之勢,一臉賤樣,“妹妹,你不會又精神病發作了吧?可別傷著我呀!這么多證人在看著,你會坐牢的!”
程冰語用余光掃了一下周圍,的確有很多義憤填膺的路人,在干瞪著她。人多嘴雜,一路上又到處都是攝像頭。萬一又給她抓住啥把柄,后果不堪設想。
“你有被害妄想癥是嗎?有病你就去治,別纏著我!”
話音落下,她就蹲下身拾起那些散落的東西,悉數放入袋子里。然后按照既定的路線離開,打算前往地鐵站。
“喂,等一下!”白詩涵好不容易碰上一次程冰語,心想著再捉弄她一番。
于是她一個箭步上前,扯住她的胳膊,故作和善地說道:“冰語,其實……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我真的挺同情你的。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話,盡管開口就好了!”
“需要?那我要你去死,你去不去啊?”
“噢,這倒不行,”白詩涵又變了一套嘴臉,開始嘲諷她,“但我看你連輛代步車都沒有,想必連份正當工作都沒有。來智臻吧!我們公司缺幾個管后勤的,不用你掃地,工資也不低。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內推一下。”
“媽的,智障!”程冰語懊惱地罵了一聲這個陰陽怪氣的女人,
今天受到的打擊已經夠多了,林陳銳,白詩涵,連寫字樓那個前臺人員都敢往她身上踩一腳。
她停住了腳步,追憶起當年那個數次踏足紅地毯、集齊萬千寵愛的自己。當時她無論走到哪里,身邊總少不了仰慕和愛戴的目光。周遭相機的閃光燈總是連綿不斷,如眾星捧月一般,把她照得星光閃耀。
但如今的她,卻為了爭取一部籍籍無名的音樂劇電影女主的席位,在這座冷血無情的城市里四處奔波,保守冷眼和嘲笑。這種心理落差,換誰都接受不了。
疾風又起,掃蕩著地上的冰霜和枯葉,也吹醒了長久以來,一直渾渾噩噩的自己。
她迅速地轉過身,白詩涵以為她又要動手打人,連忙閃遠。看著程冰語意志堅定,直直踏回剛剛走出來的寫字樓,白詩涵心中有些狐疑。
“喂,你走反了吧?”
白詩涵心中狐疑,心想這個人在干嘛,難道她真的被刺激成一個人格分裂患者了?
程冰語一身瀟灑地走回了寫字樓,沒有理會白詩涵。但她倒是在心中答道:我要回去,把失去的一切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