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還很虛弱,壓根不想瞧見這兩個女人,卻不得不故作親近。
乳母抱著熟睡的大阿哥,李氏滿臉歡欣,隱隱自傲,“勞煩姐姐和妹妹來看我和大阿哥,可惜我身子虛弱,不能親自招待二位了,還望見諒。”
難得李氏如此和顏悅色。
雖然那隱隱的驕傲讓人瞧著不舒坦。
宋氏心里腹誹她裝,嘴上卻道:“哪里,妹妹辛苦了,該好好休息。妹妹如今可是大功一件,我們都不及呢。”
說此話時,宋氏心中酸妒不已。
若她的孩子出生,本該是長子,如今卻是李氏生下了爺的長子。
真是叫人不甘心。
李氏眼角溢滿得意,嘴上卻謙虛,“最重要的是爺有了子嗣,這才是值得高興的,我的苦不算什么。”
武靜蕊坐在宋氏旁邊,一聲不吭,瞧著李氏得意的樣兒,不禁想,記憶中此刻的李氏生了個女兒,想來沒少被挖苦,與此刻的場景應該截然相反。
大阿哥本是嫡福晉烏拉那拉氏所出,是嫡子。
烏拉那拉氏沒了,大阿哥也成了李氏的,當真叫人唏噓。
烏拉那拉氏若是知曉,不知該如何心痛憤怒。
雖然瞧李氏不順眼,但許是大阿哥這個稱呼,她對眼前的大阿哥頗感親近。
是不屬于她的感覺。
她一瞬明白,或許眼前的大阿哥還是那個大阿哥。
即便是自我安慰,終歸也是好的。
可惜了,竟是李氏生的。
想親近也無法。
武靜蕊站起身,撫摸大阿哥嫩嫩的臉,笑容親和,“大阿哥好生可愛,李姐姐好福氣。”
李氏不喜她碰自己的兒子,聽了她的話,卻得意了,睨她一眼,道:“妹妹努努力,也會有此福氣。”
武靜蕊暗暗嘀咕,這是福氣嗎?
哼,她才不稀罕。
宋氏卻道:“指不定武妹妹懷的也是個阿哥呢,大阿哥可有伴了。”
李氏臉一下陰了。
哼,做夢!
武靜蕊重新坐下,打量李氏過分蒼白,卻強裝精神的臉,“聽說生孩子很痛的,姐姐此番受了累,可要好好補補,免得四阿哥心疼。”
李氏撫了下鬢角,心道,還用你說?爺自會心疼我。
忽又覺得不對。
武氏這樣說,可沒好意,遂揚了揚唇,“女人嘛,都是如此,妹妹想要得到四阿哥的歡心,還是要努力生個阿哥才是。”
切,什么嘛。
誰說得到四阿哥的歡心就必須要生個兒子的?
武靜蕊險些沒忍住翻個白眼。
為男人做到如此地步也是絕了,辛苦這般,丟了半條命,就為了討男人的歡心,還為此沾沾自喜。
還真不把自己當寶啊。
武靜蕊拿帕子掩唇,輕笑了聲,“妹妹聽阿瑪說過,孩子是父母手心里的寶,無論是男是女,都是開心果。妹妹不求別的,只要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爺自會歡喜,不是嗎?”
她一臉幸福,仿佛當真不在乎別的。
李氏在心里冷冷一哼。
裝什么裝?
卻不經意想起了她曾經的女兒,大公主懷恪,面上一黯。
爺的確疼愛懷恪,許是因為那是爺唯一的女兒。
她也曾為此心安,高興。
她生的女兒,爺放在手心里寵著。
可那也是因為爺只盼著嫡子,她生的是男是女自然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