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孩子也可以給薩克達氏養,不是嗎?
孩子不是只有一個額娘。
想想就渾身發冷。
到頭來,連四貝勒都是靠不住的,她能靠什么?
她做不成福晉,她就是個妾,一輩子都是個妾,改不了。
便是四貝勒登了基,她成了皇妃,那還是妾,身份再貴重,也是性命掌握在皇帝手中的。
只有妻,才是最有保障的身份。
武靜蕊閉上了眼,揉了揉眉心,心中嘆著,烏拉那拉氏啊烏拉那拉氏,你也沒那樣可憐。
可憐的是我。
有你這位一國之母的記憶,卻有個卑微的小妾的身份。
好歹你讓我用你原來的身份,不是一切都好了嗎?
干嘛讓我成為武氏?
一個帶著溫度的東西落在她臉上。
武靜蕊猛然睜眼,見四貝勒不知何時彎腰站在她面前,手撫摸上她的臉。
剛聽了那樣狠毒的話,武靜蕊還心有余悸,眼前一幕更是令她不安。
甚至開始排斥他的碰觸。
原來四貝勒終究是那個心狠手辣的雍正,從前種種溫柔都是她的錯覺。
武靜蕊下意識躲開他的手,很突兀。
四貝勒眼一沉,盯著她。
武靜蕊垂下眸,不敢看他,有點心虛,又有些懊惱,她怕什么?
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至少四貝勒現在不至于對她如何,她還是四貝勒的寵妾,四貝勒對她還是好的。
以后的事……誰知道呢?
她又沒做什么良心不安的事,沒有對不住他的地方。
她擔心的不過是以后。
若紅顏不在,四貝勒大概會忘記她。
或許在那之前,四貝勒就不喜歡她了,會如何對她?
她得罪了薩克達氏,與李氏不合,只有前進這一條路。
武靜蕊吁了口氣,放下芥蒂,先考慮眼前。
“怎么了?不舒服?”四貝勒仔仔細細觀察她,目含探究。
武靜蕊搖搖頭,“做了個夢,嚇著了,爺又出現的突然。”
四貝勒笑了下,“膽子這般小,夢到了什么?”
武靜蕊握住他的手,還是那樣親昵,“夢見爺不喜歡奴才了,其他人都欺負奴才,爺冷眼旁觀。”
四貝勒詫異地挑了下眉,捏了下她的臉,“當真愛胡思亂想,爺怎會不管你?”
武靜蕊也笑,“所以說是夢嘛,夢都是反的。”眼神閃了下,似是不經意地問,“問爺一個問題,若是有一日,奴才做錯了事,很大的事,爺很生氣,會如何做?”
四貝勒擰眉,認真思忖了下,道:“爺會罰你。”
“如何罰?”
“不可說。”
武靜蕊生氣,打了下他的手背,“沒想到爺這樣壞,哼,奴才猜也猜的出來,肯定是將奴才丟下,不管不顧,再去找別的女人。”
氣呼呼的模樣,像極了鼓著腮幫子的松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