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說完,便忍不住哭了起來。
即便不再年輕,甚至因這些年的落寞神傷憔悴了許多,失了過去的明艷,哭起來仍有些可憐。
何況,李氏算得最早伺候四貝勒,得四貝勒寵愛的女人,多少有幾分特別。
薩克達氏趁機出聲,“貝勒爺,俗話說長幼有序,且不論是誰的錯,二阿哥先動手是真,兄弟間若有矛盾本該心平氣和去解決,何苦動上了手?貝勒爺可沒教過二阿哥這些。妾身本想著若有誤會,讓他們兄弟二人當面和解,不失了兄弟情分,也避免貝勒爺為難,故特派人去請二阿哥,不料側福晉不許,還出言威脅,這分明是仗著貝勒爺的喜愛不將妾身放在眼里,更是縱容二阿哥犯錯。”
四貝勒越聽臉越黑。
她二人一個哭,一個勸,一個以情動人,一個占著理,四貝勒實不好太過冷漠。
四貝勒道:“弘昐傷的如何?”
李氏愈發哭的厲害,“傷了眼睛,這幸好沒傷了要害,否則往后如何念書?如何見人?好歹也是貝勒爺的長子,皇家的阿哥,怎能被人這般欺辱?”
聽了她的哭訴,四貝勒略有不耐,卻不好太過冷漠,“好了,你帶弘昐回去歇著,爺隨后過去。”
李氏擦擦眼淚,仍不愿松手,“爺可一定要來,弘昐傷成這樣,不知委屈成何樣了。”
難得她如此柔弱可憐,四貝勒冷硬的心略有動搖,“爺過會兒便去。”
李氏慢慢松了手,依依不舍的。
四貝勒收回目光,不再多言,大步走了出去。
不多時,到了武靜蕊的院里。
奴才進去通報,武靜蕊還沒歇下,聞言起身迎了出去。
“給爺請安。”
四貝勒掃她一眼,抬腳進了里邊。
武靜蕊愣了下,旋即不以為然地走了進去。
四貝勒坐在桌前,如珠上了茶,與似玉二人退了下去。
武靜蕊在一旁坐下,“爺剛從福晉那兒過來?”
四貝勒抬眸看她,“你倒是清楚。”
武靜蕊扯扯唇角,“妾身能不關心嗎?”
四貝勒不計較此事,直截了當問,“弘昀呢?”
武靜蕊輕描淡寫,“受了傷,回去歇著了。”
四貝勒皺了眉,“他與弘昐打架,你可知?”
“怎能不知?妾身還罰他了,跪了一個時辰。”武靜蕊仿佛十分生氣,又無可奈何,“妾身沒教好他,讓他犯了錯,貝勒爺要怪就怪妾身好了。不是妾身維護他,實在是誰是誰非弄不清楚,無論是誰的錯,他都不該打了大阿哥,便是挨了打,也不應還手。此事妾身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沒教過他友愛兄弟,不可對兄弟動手。”
四貝勒臉色陰沉,“你就差明著說他無辜了。”
武靜蕊一臉無辜,“有嗎?妾身怎敢?總之貝勒爺要罰就罰,妾身愿意替弘昀受著,若貝勒爺執意教訓弘昀,妾身也不阻止,都是他該受的。”
四貝勒似乎未料到她如此爽快,并未一心護著那孽障,一時沒說話。
武靜蕊笑笑,“貝勒爺不舍了?大可不必,犯了錯就該受罰,貝勒爺是弘昀的阿瑪,教訓他是應該的,他也該受些教訓了。”
“當真不為他求情?”四貝勒拿不準她的心思。
武靜蕊低頭撫著肚子,“求情做什么?本就是他的錯,貝勒爺若認定是他的錯,妾身信貝勒爺不會冤枉了自己的兒子,該如何就如何。”
她如此好脾氣,不發火,令他有些不適應,甚至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