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最了解四貝勒的莫過于原配福晉烏拉那拉氏,而擁有烏拉那拉氏的前世記憶的武靜蕊自是對四貝勒的性情知之甚深。
四貝勒能當上皇帝,絕非兒女情長之輩,心里有大局,不會做出后院起火的事。
前世有烏拉那拉氏鎮著,府里面還算安穩,如今換成了薩克達氏,不似烏拉那拉氏那般真賢惠,就不一樣了。
但四貝勒并不愿因一些小事就處置了繼福晉薩克達氏。
除非薩克達氏觸到了四貝勒的底線。
而子嗣一事就是四貝勒的底線。
若非罪證確鑿,便無法定了薩克達氏的罪,四貝勒壓根不會放在心上。
便是定了罪,處置也不會太過。
大清的福晉從未有過被休的例子,何況薩克達氏并未成功。
是以她針對薩克達氏的一切行為都是白搭。
這便是她頭疼的地方。
除非薩克達氏病重,才沒有精力繼續惡心她,方能一勞永逸。
夜里,四貝勒知她去看了烏雅氏,不禁斥責,“去那種地方做什么?沒得沖撞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武靜蕊搖頭,“只是問她些話。”
四貝勒不高興,“想問什么,讓奴才去便是,何必親自前去?”
武靜蕊一臉嬌氣,“親自問了才問的清楚,奴才們問的到底差一些。”
四貝勒摟住她,“什么事情要你親自去問?為何不問爺?”
武靜蕊仰頭看他,“問了爺會說嗎?”
四貝勒想也沒想,“知無不言。”
武靜蕊笑了下,“那妾身說了,爺聽聽可不可信,妾身覺得此事非烏雅氏指使,必定另有其人,所以就問她,爺猜猜她說了什么?”
并未隱瞞她的意圖,相當坦誠。
四貝勒一怔,定定看著她,“說了什么?”
武靜蕊就道:“她說是李氏指使,爺覺得能信嗎?”
四貝勒不語,臉色發沉。
武靜蕊趴在他膝上,“爺必是不信的,妾身也不信,但爺不信是因著對李氏的情分,妾身不信是另有原因。”
“哦?為何?”四貝勒語氣不明,并未理會她話中的些許酸味。
武靜蕊認真道:“李氏定是恨妾身入骨的,畢竟是妾身搶了她的寵愛,又與她不合,她有這個動機,但另一個人的動機更深。烏雅氏不應聽李氏的話,卻有可能聽另一個人的話。”
沒有選擇隱瞞,而是袒露自己的心思。
這是她深思熟慮的。
無論有沒有證據,對四貝勒隱瞞心思,就注定會離他越來越遠。
或許四貝勒不信,不愿信,但總好過玩弄心思,班門弄斧。
四貝勒撫摸著她柔軟的發,“薩克達氏?”
武靜蕊聲音發笑,“爺說出來了?是否認為妾身以下犯上,詆毀福晉?”
四貝勒道:“你懷疑她,情有可原,但此事需要證據。”
武靜蕊頷首,“所以啊,妾身沒有證據,只是猜測,那爺的意思是這個猜測不成立咯?”
四貝勒沉默少頃,道:“沒有證據,不得胡編亂造。”
“哦。”武靜蕊隨口應了聲,然后道:“此事有一就有二,防不勝防,萬一某人真存了惡毒的心思,妾身未必還會這般幸運。當時若妾身沒那樣理智,就沖動那么一下,后果如何,妾身不敢想象,爺覺得那后果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