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貝勒陷入沉默。
他何嘗不知自己對十四弟的成見太深,何況還有十四弟與武氏從前的恩怨。
十三弟既是為他著想,四貝勒便不再擔心。
十三阿哥又說起了一件事,“聽說武側福晉肚子不舒服,叫了太醫去,原想著是有了孕,卻是鬧了肚子。弟弟問過太醫了,武側福晉分明好好的,什么事都沒有,四哥這個側福晉還真是有意思得緊。”
再沒有比這位側福晉更膽大的了,敢用這種法子糊弄德母妃,也不怕露餡。
若非十四弟去了,還真就露餡了。
德母妃看著好相處,實則身處妃位多年,處事并不隨和,一旦討厭了一個人,就不容易改了印象,再加上被糊弄的事兒,更是雪上加霜。
若非十四弟過去,德母妃還真不會輕饒了武側福晉,四哥去了都沒用。
十三阿哥如此一說,便是記著四貝勒的話,始終關心著那邊的情況,好隨時告訴他,讓他能夠安心。
四貝勒一向覺得這個十三弟心細,此刻愈發欣賞他了。
“有勞十三弟了。”
申末,四貝勒回到前院書房,詢問了武氏的情況,經過蘇荃稟報,才得知了白日府里的事,頓時黑著臉去了武靜蕊的房里。
新晉的兩個一等丫鬟臘梅和冬云憂心忡忡站在隔扇門外,見四貝勒來了,趕忙請安。
如珠和似玉前陣子已經嫁了人,現在是這兩個侍候了。
四貝勒盯著她們,“怎么回事?”
臘梅稟道:“回貝勒爺話,主子自打回來就沒出來過,也不肯奴才們進去伺候。”
因貼身伺候主子不久,她們也不敢違背主子的命令,只好站在屋外等候,早已焦急萬分。
此刻四貝勒來了,兩個丫鬟俱都松了口氣。
四貝勒不由分說,一腳踹開了門。
武靜蕊早哭累了睡了過去,猛地被驚醒,坐起身,茫然看去。
四貝勒大步上前,看著她半邊臉露出一片五指印,可憐兮兮,雙眼還茫然無措的樣子,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這又是怎么回事?”四貝勒繃著臉問。
來時氣勢洶洶,此刻又冷著臉,換成別人早嚇呆了。
武靜蕊扭過頭去,“什么怎么回事?爺不是看的清清楚楚嗎?”
四貝勒走上前,輕輕抬起她的下巴,盯著她半張受損的臉,嘆了口氣,“怎么總讓自個兒受傷?就長不夠記性?”
武靜蕊垂眸,紅著眼,委屈極了,“福晉莫名其妙打人,倒成妾身的錯了?在宮里也是,妾身被欺負成那樣,娘娘險些讓人掌妾身的嘴,還有福晉攛掇,若非十四爺出現,就不止如此了,妾身就真的不用見人了。爺還有心情說風涼話,那時怎么也不來救救妾身?讓妾身一個人受委屈,受冤枉。”
越說越委屈,越說越難過,撲他懷里邊哭邊打他,“爺就一點不關心,所有人都欺負我,爺就笑話吧,在爺心里,都是我活該。”
四貝勒心里頓時軟的一塌糊涂,摟著她,軟語安撫,“好了好了,爺哪里不關心了?十四弟不是去了嗎?爺走不開,只好讓十四弟去了。爺保證,再不會有下次了,不會再有人欺負你。”
“爺說謊,福晉還欺負我了呢,福晉攛掇德妃娘娘掌我的嘴,一點不留情面,回了府還當著奴才們的面打我,爺看看,打成這樣,叫人家怎么見人?福晉早就對我懷恨在心了,若非福晉挑唆,德妃娘娘斷然不會如此生氣。福晉一向裝的大方,結果背地里如此狠心,都是爺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