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有一點煩躁,這股煩躁令他不想再在這間連看到太陽的資格都沒有的監室中住下去。這股煩躁,已經有一年半之久不曾升起。當初他花了足足半年的時間才適應了這里,如今他的妥協他內心的平衡被維拉克所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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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曼斯監獄、醫務室
維拉克躺在病床上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被稀里糊涂地抬到醫務室。昨天萊克特臉上浮現出來的笑容,分明是迫不及待想把自己弄死,又怎么可能突然耐住性子,為自己安排妥善的治療?
這不對勁。
要么就是萊克特的變態心理作祟,他改了主意要為維拉克續命,計劃多折磨維拉克一段時間,讓自己的變態快樂可以延續得久一點。
要么就是平等會那邊有了新的情況。
躺在病床的維拉克沉思著。
今天是八月二十三號,在他的印象里,從今天起,參展萬國博覽會的各國代表團就會陸續抵達。
這一天也被他和萬國博覽會開幕那天一同列為平等會這次和政府對抗最重要的兩個節點。
再加上他前段日子和萊克特達成了交易,得以獲知到一些平等會的消息。起碼一周前,平等會在和政府的對抗中并沒有落得下風。如果政府一直沒有找到新的突破點,那平等會保持原有戰術,現在雙方應該還處于僵持階段。
此時擺在維拉克面前的有一好一壞兩種可能性。
他將兩種可能都仔細想了一遍,暫時無法確定哪個可能性更大,但無疑他更傾向于是因為平等會那邊有了新的進展,才使得自己得到重視,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又回來了。
“怎么樣?”萊克特冷不丁地冒了出來,雙手擔在背后,挺著胸來到病床前俯視維拉克。
“怎么今天早上沒有把我帶去審訊室?”維拉克厭惡地看著萊克特,進行試探,以確認究竟是因為什么原因自己才免于一死。
“我可是副監獄長,不至于天天有閑工夫來用你打發時間增添樂趣。”萊克特打量著維拉克身上包扎好的傷口,露出滿意的笑容,“等你傷養好了,我們再繼續。”
聽到這話維拉克的眼里立馬被失落所充斥。
看來自己活下來是因為壞的那個可能。
維拉克并不只是悲傷自己的痛苦折磨還沒有結束,更多的是在擔憂平等會。答案既然是前者,那后者便沒有發生,也就說明在二十三號這個關鍵節點上平等會并沒有取得勝利。
“傷口都處理好了吧,有什么問題嗎?”萊克特走到一旁詢問起醫生維拉克的身體情況。
“傷口都處理好了,只是他的身體狀態現在很差勁,需要休養少說半個月才能大致恢復基本的行動能力,完全痊愈則需要更久。”醫生答道。
萊克特才不在乎那么多:“活著就行,一會兒叫人把他安排去已經騰出來的二零九監室居住。”
“明白。”
“二零九監室?”維拉克聽到萊克特與醫生的交談忍不住插嘴問道,“我不和基汀先生住在一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