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有道理。”基汀點了點頭,頗為認可,“那就只能是他們內部了。”
維拉克思忖著:“內部……難不成是政府對黃金的事情突然急了起來?”
“要是政府施壓,來找你談的就不會是萊克特了。眾所周知,他雖然是監獄里的二把手,但幾乎不干涉獄政管理。”基汀若有所思,“應該是監獄長阿德爾那邊的事。”
“監獄長阿德爾催促萊克特盡早問出黃金的下落?”維拉克順著基汀的分析得出結論,“這怎么有點不對勁?黃金的事情,阿德爾應該會親自過問吧?”
基汀沉默許久不說話:“……萊克特和你強調的時限是一周,也就是十二號的中午必須有進展,是嗎?”
“是的。”
“為什么是八天?而不是一周或者十天?定一個八天的時限,顯得很刻意,很有意為之。”基汀與維拉克對視,“每個月十二號的中午都會有一艘運輸船過來運送物資和新一批的犯人,這通常是戴曼斯監獄每個月唯一一次和外界聯系的機會。萊克特把時間定在這,未免也太巧了。”
“應該和這個有聯系。”維拉克也覺得蹊蹺,絞盡腦汁思考起來,突然他眼睛一亮,猛地抓住了基汀的胳膊,“會不會是萊克特要被調走了?!”
基汀聽到維拉克的這個大膽設想,沒急著表態,而是按照這個可能進行推論驗證,過了一會兒后才道:“有可能。萊克特的父親是司法部的部長,他的未來應當平坦順暢。換做任何一個父親,在有能力的情況下,都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自甘墮落,所以極有可能會挑個時間把他調回去。”
“沒錯。”維拉克愈發覺得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他已經來了這里半年,確實到了隨時被調走都沒有疑問的時候。他的父親把他弄來這里,恐怕也沒有想到反而是把自己的孩子送到了天堂。”
“所以按照這個邏輯來看,他的舉措就不難理解了。”基汀把線索都串聯了起來,“他的父親要在十二號運輸船送物資來的同時把他接走,所以他無論如何,都得在運輸船過來之前做出些什么成績,只有這樣才能有希望說服他的父親讓自己留下來。”
“這就是我的猜想。”維拉克道。
基汀一臉贊許地拍了拍維拉克道肩膀:“這個思路很好,不出意外他之所以一天之內就變了想法,正是因為這個。”
“如果真是這樣,也就代表了,我們左右著萊克特的去留。”維拉克得出最關鍵的結論,這個結論決定著他們能否能借此攝取巨大的利益,“這一點上,您有什么想法嗎?”
“你覺得萊克特留在這里好,還是離開好?”基汀也關注維拉克的想法。
維拉克深思熟慮之后道:“雖然這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長期和他打交道絕對沒有好處,但他應該守衛森嚴的戴曼斯監獄里唯一的變數,而我們想要越獄,就正需要這一點變數。”
“我也是這樣想的。如果他離開了,做事果決的阿德爾將一手遮天,他不會留給我們一絲機會,一點周旋的余地。”在萊克特還沒來就任之前,基汀已經在由阿德爾全權監管下生活了一年半,他很清楚這里有萊克特和沒有萊克特的區別,“恰恰只有萊克特在的時候,他會抱著玩弄的想法做出本不會出現的事情,比如監管上的放松。”
“那我們就留下他吧。”維拉克道。
說完這句話,他自己都覺得有點好笑。受人制約那么久,終于有一天他也可以左右萊克特的人生道路了,盡管左右的同時他們主要還是考慮著自身的未來。
“他和你說這八天里會全力幫助你,而且做成之后,會滿足你的任何要求作為獎勵,對嗎?”基汀眼含笑意。
“是的,老師。”維拉克也是控制不住地笑著,“也就是這八天內,只要借著套您話的名義,而且邏輯上說得過去,那做什么事情他都會支持。在這之后,還能提出額外的要求。”
基汀坐在床上閉眼沉思:“八天之后我會告訴你一些黃金的下落,這應該足夠他爭取留下來了。”
“嗯,這一點我相信您會考慮很周到。”維拉克并沒有太過擔心黃金線索。
基汀應當會給出一個既說得過去,又不會影響威脅到黃金安全的情報,幫助萊克特,也是幫助他們自己度過危機。
“我們該考慮,在形勢一片大好的情況下,該爭取一些怎樣的便利了。”基汀跳過了黃金的事情,將話題回歸到當前最緊要面對的安排上。
“最主要的是邏輯上要說得過去,就算他已經猜到我們是在計劃越獄,也不能讓他全面掌握我們的動向。”維拉克的思路越來越活絡,“甚至還可以借此機會混淆視聽,多做些假動作,麻痹他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