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場上,因為暫停,維拉克癱倒在地休息。
“呼……呼……”他看著一片烏云的天空。
他不知道剛剛比賽過去了多久,只知道很快,快到他們連球都沒碰到一下,就有七名犯人被托下了場。
想贏實在是太難了。
還能撐多久?體力夠再打幾個來回?
維拉克壓著腦中升起,擾亂他心智的念頭。
“人來了!比賽開始!”裁判的職位被獄警名正言順地接替,七名犯人剛剛雙腳踏入比賽場地,還沒來得及和維拉克、道恩他們匯合,他就抓緊吹響了口哨。
“走!”維拉克被道恩一把拉起。
同其他犯人匯合。
吃過苦頭認真起來的萊克特趁剛剛犯人換人,包扎了一下眉骨的傷口,又回到了賽場上。他們依然掌握著球,以更加謹慎的速度、防御陣型推進。
“他們吃過虧,這下更不好搶了。”道恩揉著胳膊道。
“沒得選,只有這樣可行,再試試。”維拉克將‘兵分兩路,一路攻擊萊克特牽制獄警,一路趁獄警人手不足搶奪足球組織反攻’的戰術告知給了剛上場的七人。
剛上場的七人被場上肅殺的氛圍感染,紛紛嚴陣以待。
維拉克攥緊只剩下一把的警棍,抿著嘴,胸口隨著深呼吸起伏了幾下,接著猛地沖出,向萊克特殺去:“沖!”
“你們把其他人弄開,克里斯我來。”萊克特不知道維拉克為什么會這么認真,這么不留情面,他被打出了火氣,此時想報眉骨傷口之仇的欲望勝過了一切。
兩隊隊員如戰場發起沖鋒一樣,撞在了一起。
除了獄警有意避開的維拉克和萊克特交手纏打在一起,其他犯人的周旋作用不大,一個照面就被獄警打翻在地。
——
崗哨上看到這一幕的阿德爾突然身子一晃,巨大的身軀朝前栽去。他雙手連忙抓住了崗哨的護欄,堪堪穩住身形。
他的眼里倒映著廣場上被暴打的犯人,腦中卻充斥著過了幾十年仍記憶猶新,猶如昨日才發生的戰場畫面。
幾十年前的某次戰斗中,阿德爾所在的營隊慘遭包圍,少校為保證所有人的安全,選擇了投降,等待兩國政府交接把他們送回去。
可敵人沒有因為他們投降而俘虜他們,而是要打著他們殊死反抗的幌子將他們全部擊斃。那個寒冷的冬天,在一小塊平坦的冰河邊,穿著棉襖軍裝,被收繳了武器的士兵們一排又一排地倒在槍口下,倒在被血浸染成紅色的雪中。
那時剛參軍沒多久的阿德爾被擊中了胸口,他在昏死過去之前只聽到少校吼破喉嚨,蓋過了槍聲的聲音:“這是屠殺!這是赤裸裸的屠殺!這不符合國際公約!”
幾十年過去,發生在監獄足球賽里的不公平攻擊,又何嘗不是一種屠殺,又何嘗不是在踐踏監獄里的規定。
聽到犯人們無力地叫嚷著自己已經喪失行動能力,需要換人,獄警卻視若無睹置若罔聞,一棍又一棍打斷他們的腿骨。
“閉嘴!!”
阿德爾發出如轟雷般的吼聲,震徹了發出嗤笑的圍觀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