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珺媱又跑到云非身前,甜甜的喊了一聲:“丞相,你上次說帶我去郊外玩的,這次讓云清帶我過去吧。”
云非抬頭看了下羲和所在,快要到申時了。春日稍長,但不夠一個來回的,尤其是蘇珺媱并沒有帶人,而他身邊也沒有可用的人護衛安全。并且傍晚時分也冷的很,蘇珺媱體弱,萬一受了風寒可麻煩的緊。
“下次吧,這次來不及了,就讓云清帶你去大街上玩玩,記得早些回來。”云非說到最后,看向了云清,云清點頭表示知道了。
蘇珺媱興奮的拉著人就要走,走了兩步,猛地一拍腦袋,扭頭喊道:“丞相,我皇兄也想要出宮玩,他讓我跟你說一聲。”
說完之后,也不看云非的反應直接走了,在她的想法里出宮這事多簡單,知會一聲就行。云非失笑,真是個單蠢的姑娘。云非看著兩人漸漸遠去的身影,輕聲嘆了一口氣,年少不知愁,輕衣自歡游。
蘇珺媱跟個好動的的小老鼠一樣,一到了大街上,呲溜一下就鉆進人群不加見了,等云清再看見時,她已經拿了一袋焦糖嘴里還咔嚓咔嚓嚼著一個,有些嬰兒肥的腮幫子一動一動的,很是可愛。
云清走過去小心的護住她,省的別人撞了碰了,“殿······小姐小心些,莫要亂走。”
蘇珺媱哼哼兩聲,指著糖葫蘆猛晃他的袖子。云清只好去買了,挑了一枝又大又紅的給她。
蘇珺媱滿意的咬掉一個,口齒不清的說道:“你是不知道,宮里的東西太精細了,精細的不像是人吃的,都嘗不出食材原有的味道,還是這些街頭小巷的零嘴好吃。”
云清對宮里的任何事情從來不做點評,像是沒聽到一樣,慢悠悠的向前走,又聽的蘇珺媱不解又氣憤的問道:“你今年是不是又沒參加科舉?為什么啊,不是都說學的文與武,貨與帝王家嗎?”
云清雖然不常出門,但也知道民間與朝堂對云非的評價是毀譽參半的。譽是因為云非這些年勤勤懇懇,不敢稍有懈怠政事,政治清明,百姓安居,四海升平,雖然說不得什么太平盛世,但也是中興之跡。毀是因為他把控朝堂,挾持幼主,罔顧綱常,行的是權臣之事。
他蒙受云非大恩,不敢稍添麻煩于云非,所以縱然云非曾勸說他參加科舉,但他怕其他人亂嚼舌根潑臟水,一意孤行不肯如此做,對政事尤其是宮里的事情更是諱莫如深。
而蘇珺媱……云清復雜的笑了笑,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先生勞累,且無子無女,孑然一身,亦無其他親友稍加照看,且我無以報先生大恩,僅能做者,唯侍養二字而已。”云清隨口說道,他沒有回頭,并沒有看見蘇珺媱眼里一閃而過的失望。
蘇珺媱嘟囔了一句:“知道了,你就是他在忙你睡覺這樣侍奉的。”
云清有些無奈,不知道這事還會被念叨多久。
其實現在也沒什么好逛的,過幾天就是三年一度的廟會,那時才熱鬧,會有很多戲班子在城西搭班子唱三天的戲,還有天南地北趕來雜耍賣藝的,處在深深庭院的女子也可以盡情邀友玩樂,還有赴京趕考的才子也結伴相游,吟詩作對。
那時候待嫁的女子有很多都會大張旗鼓的搞起拋繡球,每年都會有青年才俊中大彩,如花美眷與利祿功名齊豐收。哪怕是晚上,也是一片不夜燈火,火樹銀花,連著三晚沒有宵禁,小販可以通宵到天明。
云清就是在六年前的廟會上被云非撿到的。想到廟會,云清的清亮的眸子里就宛如倒映進來滿天星河,閃爍著璀璨光輝。蘇珺媱出來時就不早了,不過就是玩了一個多時辰就要回去了,云清便直接將人送回了皇宮。
蘇珺媱臨走時還將沒吃完的零嘴全部塞給了他,道:“還記得我在張記鋪子看的那幾樣花色嗎?你回頭買了去給丞相做幾件衣服,記好了,別偷懶。”
云清向來話不多,聽到這話也就是點了個頭,等蘇珺媱走進高大的宮門里以后,才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