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嘴上說的好聽,但實際上······你可比你那個師兄差得遠了,等你到了朝堂上,好好跟著云非學學,你定會受益匪淺。”老太傅冷哼一聲,渾然不相信章午的話。
章午眉頭一皺,斟酌了一下,說道:“云非此人除了玩弄心計,重用酷吏,施行嚴刑峻法之外······學生實在不知道應向他學習何處。”
“所以我才說你比你師兄差遠了,三人行必有吾師,你多看多聽多做,日后就明白云非的長處了。”老太傅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心里卻是擔憂不止,也不知道自己讓章午進入朝堂,是好還是壞。
章午看太傅的臉色越加不好,不敢刺激,連忙轉開話題,“先生以前曾說師兄云游四方去了,不知師兄先如今在何處?如今奸臣當道,天下士子,自然該一盡心力,怎能置身事外?”
“你師兄啊······他遇上山賊,不幸······老夫走后,大概就沒有什么人記得他了,你且記著他的名字,江無是。”老太傅平日里也不是總是想起往事的人,大概是因為最近大限將至,總是頻頻想起往事,一天不將江無是念叨個百來十遍的,就覺得心里空落落的,缺了一塊似的。
章午沒料到是這么個答案,立即明白為何太傅病重,但是依舊不見他師兄身影的原因了,不能跟被老師贊譽有加的師兄彈琴論道,共論國事,心里大感遺憾,悲痛倒是沒幾分。
章午見老太傅有些倦意,就準備告退,門口卻跑過來一個小廝,氣喘吁吁的說道:“太傅,大公子,不好了,宮里來人說陛下危急,那個人去刁難陛下了。”
章午面色一變,連忙看向老師,老太傅倒是不急不忙,老神在在的半閉著眼,“放心,沒什么大事,章午,你跟著那宮人進宮一趟,也算是提前見見你日后的君王。”
章午見此,心神一定,又不由得大奇,“云非找陛下,定是因為早朝之事,先生貌似知道云非會對陛下說些什么。”
老太傅得意一笑,有幾分老頑童之態,“這就是對手。”
章午若有所思,明白了一些自己的不足之處。向老太傅告退之后,就跟著宮人進宮了。
“這局棋,就讓章午替老夫下完吧,希望你不會失望。”老太傅看著章午離開的背影,喃喃自語道。
章午一路上也沒少套這個宮人的話,但是這宮人的嘴巴著實緊,直截了當的問,就是一問三不知,拐彎抹角的問,就裝傻充愣,凈撿一些無關緊要模棱兩可的話回。
章午突然就對那個以窩囊懦弱著稱的傀儡皇帝有了幾分好奇猜測,心里也不由得感慨:不愧是能讓老師多年來大費心思的人,看來也不是一無是處。
章午到的時候,屋子早已經收拾干凈了,蘇沐澤雖然還是沒能完全遮掩下去異色,但是也平靜的差不多了。
聽見宮人回稟是章午而不是太傅,蘇沐澤心里突然就涌上來一股莫微妙的滋味,來得快去得也快,然后就道:“快請。”
章午很快就被宮人引了進來,恭恭敬敬卻又不見絲毫卑微諂媚之態的說道:“草民章午,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