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到魚骨廟所在的盤蛇坡,就可以看到一道道溝壑縱橫,支離破碎的土原、土梁、土峁、土溝聳立在四周。
這里雖然不是黃土高原,但是受黃泛的影響,地表有大量的黃色硬泥,風就是造物主的刻刀,把原本綿延起伏的山嶺切割雕鑿,形成了無數的溝壑風洞,有些地方的溝深得嚇人。
自然環境惡劣,地廣人稀,風從山溝中刮過,嗚嗚作響,像是厲鬼哀號,山梁上盡是大大小小的洞穴,深不見底,在遠處一看,如同山坡上長滿了黑斑。
魚骨廟就在一個山溝里,只有一間廟堂,廢棄幾十年了,破破爛爛的,房頂已經沒有了,只剩下鐵頭龍王的魚骨架在上邊,頭骨和魚嘴就是廟門。
廟中的龍王泥像只剩下不到五分之一,上面的部分早不知到哪去了,神壇的底座是個珊瑚盤的造型,也是用泥做的,上面的顏色已經退沒了,顯得很難看。
神壇有半人多高,是長方形,位于廟堂深處,后邊的空隙狹小,只容一人經過。
所以,小哥見杜紹軒的目標是神壇底座后邊,直接越過杜紹軒,搶先一步來到神壇和墻壁之間的狹小空隙內。
小哥來到這里,先伸手在神壇底座上敲了敲,發出空空的回聲,又伸出兩根修長的手指在后邊摸了摸,確定了盜洞暗門的大小和范圍,然后收指成拳,一拳把用泥裹著的木板砸碎了。
也不說招呼一聲,自己一貓腰就鉆進了盜洞。不用等空氣流通,就這里的地形,通風處不止一個。
杜紹軒聳聳肩,緊跟著從暗門進入盜洞,一直不說話的小哥看著半人多高的盜洞,似是對杜紹軒說,又似是自言自語,因為他說話的時候壓根沒回頭,道:“打這條盜洞的是個高手,盜洞打的見棱見線,圓的地方和用圓規畫的差不多,還有洞壁上的鏟印,一個挨一個,非常勻稱。”
小哥什么時候話最多呢?易容成別人時或給人做科普的時候才會大段大段的說話。
杜紹軒彎著腰,抬頭道:“知道摸金校尉吧。”
科普完了,小哥就不說話了,用背影等待杜紹軒的科普。
杜紹軒能有什么辦法?“打這條盜洞的是民國時期一位正兒八經的摸金校尉——金算盤。”
小哥默默地道:“原來是他,那能打出這么一條盜洞來就不奇怪了。”
說話間,倆人已經通過這條盜洞進了真正的龍嶺迷窟。
迷窟也就是說的溶洞,并不是一個整體的大洞,而是支離破碎,有大有小。有些地方的山體是實的,有些又是空的,這些洞深淺長短不一,而又互相連接,錯綜復雜。
來到這里,小哥就停下了腳步,道:“這里地形非常復雜,你有地圖嗎?”
杜紹軒上前一步,和小哥并排站著,指著前邊不遠處地面上的光圈道:“我們不會深入,只在外圍,看前邊的光亮,說明那里有個直達地面的洞窟,以你的身手,從那里出去并不難。”
小哥點點頭,道:“那你進來的目的是什么?”
杜紹軒嘴角上揚,道:“找一具尸體,我要給他在這里修座墳!”
小哥好奇道:“先人?前輩?朋友?”
“熟悉的陌生人。”說完,杜紹軒就開始拿著手電在這里尋找那個祭祀用的青銅大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