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說道滿意二字之時表情古怪,告知葉天稍后移步后臺便離去。
龍陽君有兩大愛好,劍與琴。
劍術就不多說了,大梁第一劍客,這讓很多人對龍陽君是魏王男寵的身份不敢有非議,畢竟人家有實力吃飯,只是想靠臉而已。
而琴,龍陽君不精,但酷愛,平日自己也會彈奏幾曲,只是龍陽君喜灌入內息彈奏,所用之琴的琴弦基本一日一換,不然極易蹦斷。
此時龍陽君贈琴給葉天彈奏,小廝當然知道是什么意思,無非是讓其出丑而已,但葉天是魏庸帶來的人,小廝可不想琴是自己送過去的,萬一讓魏庸不高興,他可能會收到牽連。
小廝想了個折中的辦法,直接送到后臺,再去通知葉天琴是龍陽君贈送的,如此將自己摘出去,小人物的生存之道就是這樣謹慎,再謹慎。
葉天看不到門外小廝離去時古怪的表情,也沒摸到琴,他不知道琴弦有問題,葉天的注意力被舞臺吸引。
直徑五米的平坦大理石上,一身紫袍的魏庸出現,他臉上帶著虛假笑意:
“感謝各位能來到聆音樓,老夫今日為小女覓一位良師學習琴藝,在選擇良師前,會先由小女纖纖給各位獻奏一曲。”
“大司空對令女真是疼愛,如此盛宴只為給其拜師。”
一名身穿華貴黃綢男子半隱在小間的帷幔中輕聲說道。
“哈哈,十公子有所不知,纖纖是我最喜歡的女兒,為她操辦老夫高興。”
魏庸大聲笑道,眼中精芒一閃而逝。
“大司空如此疼愛纖纖姑娘,日后誰若能娶其為妻,就可以得到大司空庇佑,在大梁可就平步青云了。”
十公子魏緩在帷幔中輕舉酒杯,細抿。
“十弟,你是想平步青云嗎?”另一個帷幔小間里魏國七公子魏晃帶刺說道。
“七哥何出此言,我只是說個事實而已,可不代表魏司空就要將女兒嫁給我。”魏緩眉頭一挑,冷冷回道。
“十公子的話讓老夫也感興趣了,不知大司空的愛女芳齡幾何,可有婚配,吾有一子,或配得上大司空愛女。”
眼看氣氛有些火氣,自然有人圓場,一名老者開口。西門才,當今魏國司徒,職務管理籍田,掌管山林田澤,地位比擬魏庸的同時還掌握大量錢財。
他說話后,魏緩與魏晃對視一眼,各自冷哼不再說話。
“西門司徒大人,纖纖雖已到嫁娶的年齡,但老夫不舍,今日不談這些事,諸位喝酒,靜候琴音。”
魏庸看似不想談魏纖纖的婚事,卻將魏纖纖已到嫁娶的年齡,尚未婚配的信息全部泄露。
在場有心人,諸如十公子等人都會心一笑。
“那今日就不談此事,以賞琴為主,老夫對鐘虞先生聞名已久,托大司空的福,可以一賞這百鳥失聲的琴曲了,先敬魏司空一杯。”
西門才的酒雖然只敬魏庸,但在場所有人,哪怕是十公子和其他公子都識趣舉杯共飲。
宴會在良好的氛圍下進行,當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后。
聆音樓編鐘被敲響,古老悠揚的鐘聲回蕩在宴會上,所有人停下酒杯,目光投向最中央的舞臺。
粉色紗布從高處落下,在燭光下,一道倩影悄然出現,身穿素白長裙,傾城容貌若隱若現。
魏纖纖美若謫仙,令人動容。
“老東西真會玩弄人心。”
葉天的身份是無法參加進宴會的,只能在隔間中。不過他可以清楚看見宴會發生的一切。
驚艷魏纖纖出場的同時,葉天敏銳注意到魏緩與魏晃眼神的變化,一絲癡迷帶著九分強烈的占有野望。
這兩個不太對付的魏國公子顯然是紈绔之人,魏庸特意安排進來的,只要魏纖纖能引起兩人的注意,魏緩、魏晃必然趨之如騖。
王族公子為某佳人大打出手,多有趣的話題,誰會都想知道是什么樣的女子引起王族公子爭斗。
在魏纖纖傾城容貌中,年輕人沒幾個去關注她撥動的琴弦。而魏纖纖琴藝青澀、稚嫩,雖彈的認真,也引不起司徒、龍陽君等人注意,他們只顧自喝酒。
一曲終了,是場沒有聽眾的演奏。
魏纖纖環視一圈能看出宴會上無人注意她的琴音,她臉露失落,姍姍退到后臺。
“好一曲赤城琴聲,竟無人欣賞!可惜,可嘆,皆俗人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