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門口有個極大的屏風,不走近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但花滿庭還是怕不保險。
然后又一揮手給書房落下了同樣隔音附帶黑色屏障的結界。
看著脆伏在地上的謝子隱,花滿庭咬著嘴唇忍著笑,提著裙子踮著腳悄悄退開了。
倒了一杯水,窩在坐榻里,慢悠悠地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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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謝子隱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裝,耷拉著腦袋走過來,坐到了坐榻的另一邊,閉眼掐著眉心。
花滿庭倒了一杯水推過去,“你看這房間,變得跟之前不一樣了。”
謝子隱一驚,睜眼看了一圈兒,“這,這還真不是我的房間!”說著就下了榻,卻發現這榻很矮,并不是現在的樣式,剛才坐過來的時候竟然都沒有覺察出來。
在屋子里轉了好半天,把屋里的東西都仔細看了一遍,“這些物件都不是現在的樣式,很像是前朝的東西。”
“嗯,剛我看那兩人穿的衣服,男的是緋紅色,女的是青綠色,又都做工考究,看著也像是傳說中‘紅男綠女’的前朝婚服。”花滿庭點了點頭說,“你看這房子的布置也很喜慶。”
“那黑衣女人說,能分到一間房的,都是十二世內有共同記憶的人。難道,咱們在八百年前就曾經是夫妻?”謝子隱勾著嘴角笑了起來,已經緩過勁兒來了,沒流兒的樣兒也回來了,“還正好趕上了洞房花燭夜。”
“那你說,那個男孩怎么也跟咱們在同一間房?”花滿庭說,“難不成,他是咱們兒子?”
“兒子能對自己爹娘的新婚之夜有記憶啊?”謝子隱白了一眼,“外面伺候的也應該是丫鬟和嬤嬤,怎么也不能是個男子。難道他那一世是個女兒身?”
“新婚之夜,外面,外面還會有人伺候著?”花滿庭皺著眉問。
“對啊,”謝子隱嘻嘻笑著,“怎么?害羞了?讓你剛才偷笑我!”
花滿庭冷哼了一聲,“回去我就去跟皇兄說你非禮我,把我的腰封都扯掉了,退婚!”
“哎!”聽花滿庭說起剛才的事,謝子隱又紅了臉,“剛才的情況你知道的,咱們中了法術,行為不受自己控制,我,我不是故意的。”
見花滿庭還是氣哼哼地不理他,謝子隱爬到桌子上,探身過去拉了花滿庭的袖子,哼哼著撒嬌耍賴,“怎么開個玩笑就隨便說退婚的話。我錯了,我錯了。反正成婚是在你的公主府里,房里留不留人還不是你說了算,我都聽金俗公主的。”
花滿庭被磨得沒忍住別過頭笑了出來,她本來就沒真生氣,脫口而出“退婚”的話,還有點兒自責,不該拿這么大的事開玩笑。
謝子隱抻著脖子過來看,瞄見了花滿庭嘴角慌忙藏起來的笑意,這才松了一口氣,“‘金俗公主’,哎呀,我這仙首岳父大人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怎么給你弄了個這樣的封號。”
花滿庭回過頭來,拍開了謝子隱的手,“哪個樣的封號?葵王!你這是‘葵花子王’,還是‘葵菜王’?”
“應該這兩個意思都有。”謝子隱趴在矮桌上喝著水,竟然認真地解釋了起來,“這個封號是我父皇和母妃一起商量的,我母妃說她喜歡吃葵菜,我出生的時候又正是吃秋葵(1)的時候,就想到了這個字。說是葵菜一年收三季,不僅可以食用,還是藥材。總之就是希望我能像葵菜一樣,能成為于國于民有用的人才。”
“而我父皇,應該也是希望我能像向日葵一樣,以長兄為日,終身向日而行。”謝子隱笑了笑,“大家族都怕兄弟鬩墻這樣的事,尤其是我這個修習仙術,將來要執掌神宮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