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庭捏住了一個女子的手腕,輕輕一翻,便迫使那女子松開了手。
“我殺他們,是因為她,”花滿庭仰頭看向掛在梁上的白衣女子,“還有她們。”
花滿庭看著滿房梁的冤魂,接連翻了幾下手腕,便擺脫了所有糾纏她的女子。
她們全都揉著手腕齜牙咧嘴,再沒有力氣拉著花滿庭碰瓷兒。
“你們那么膽小,一步都不敢往前走,怎么會在這種人間地獄里呆得住的。”花滿庭感嘆著,轉而冰冷的目光掃過了那些女子的臉,“我對你們沒有任何愧疚。還是那句話,愿意跟我們走的,就一起,不愿意的,就算了。”
說完,花滿庭轉身就走了出去,也已經脫困的謝子隱趕緊追了上來。
“我是隔著衣服,抓的她們手腕。”謝子隱追著解釋,拉了花滿庭的胳膊。
“嗯。”花滿庭沒有心情跟謝子隱鬧,更沒心情想剛才那些女子掛在謝子隱身上的情景。
“我以為你會燒了那屋子。”謝子隱說。
“那她們就更有理由纏著咱們了。”花滿庭悶悶地說,“怎么會有人能在這種情況下,還愿意繼續如此生活下去呢!”
花滿庭百思不得其解,她覺得太荒唐,比這個鏡中的世界更不真實,但卻是真真正正地存在著。
她們是真正的人。
卻也已經成了鬼。
“每個人的需求和目標不一樣,做出的選擇,也就不一樣。”謝子隱攬著花滿庭柔聲寬慰,但說實話,他的內心也受到了不小的沖擊,“這么多尸|體,咱們一時也沒辦法,一一將她們安葬了。”
“逝者已矣,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盡快找到出去的法子,或許能拯救更多活著的人。”花滿庭加快了腳步,突然想起了什么,轉頭問謝子隱,“剛才那些施暴的人,是不是之前企圖拖走那個姑娘的?”
花滿庭指了指湖那邊的山。
“是。”謝子隱回答得很干脆,絲毫沒有要掩飾,“是我當時太過優柔慈弱了,若我當時能立下殺機,或許這個女子不至于此。”
“沒有他們,還會有別人。”花滿庭說,“這里有幾百人,每天都還會有新的人進來,什么樣的人都有。女人和孩子在這里就是最吃虧的。”
“所以,你也不必太過放在心上。”花滿庭捏了捏謝子隱的手。
回到小廣場的時候,秩序又變得井然起來。
之前花錢買了酒水瓜果的人,已經在遮陽棚下坐好了,正悠閑地吃喝著。
粥也已經施完了,但還有很多沒有領到的人。
小樓里傳出一陣陣香氣,是肉包子的味道,此時聞起來,格外誘人。
那些沒領到粥的人,實在是渴餓得受不住,又三三兩兩地往湖邊走去。
花滿庭和謝子隱很想勸阻大家,不要去喝湖里的水,可是又沒有真正能讓人信服的理由,哪里能讓在沙漠里快要渴死的人,真的相信呢。
大牛還在忙乎著,面前排了一條長隊。
“我會種田,家里就是種果樹的。”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漢子說,聲音嘹亮,“我剛才,聽你說要招種瓜果的農夫,這個我可以。”
“嗯,可以試試,老呂頭他們,老板娘早就想把他們給換了,偷拿不說,還經常壞村子里的規矩。”大牛抬眼皮看了那漢子一眼,“先試三日。可是要說好了,若你打算試,三日后,除非老板娘覺得你不合適,你自己中途是不能走的,必須干滿一年!”
那漢子歪著腦袋想了想,“那算了。”說著就走出了隊伍。
他就是想混頓飯吃,又不是想在這個鬼地方安身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