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半果子,都是不夠的。
“歇會兒再吃。”謝子隱吃完那個果子的時候,花滿庭及時拉住了他,把帕子塞給他,“把嘴和手都擦擦。”
謝子隱卻又把手帕塞回給了花滿庭,閉著眼把臉遞了過來,“你幫我擦。”
“多大了!自己擦。”花滿庭捏了捏謝子隱的臉。
“你剛才還幫我擦著!”
“我剛才就是順手。”
“那你再順下手。”
“……”
花滿庭拗不過謝子隱,拿了帕子給他擦了嘴,又把手帕塞進了謝子隱的手里,“手自己擦吧,要不然真成三歲孩子了!”
謝子隱心滿意足地拿著手帕擦干凈了手。
“用完,手帕別丟了,明兒我找找水流,洗洗再用,也不知道要在沙漠里走幾天,這帕子還且有用處。”花滿庭攤著手等著接手帕。
謝子隱一把握住了花滿庭的手,單手在腿上把手帕折好,放進了懷里。
“好怕再也見不到你。”
謝子隱喃喃地說。
花滿庭靠到謝子隱的肩上,閉上了眼,“我也是。”
夜晚的沙漠,尤其是樂愛和蘇涅布下了結界的沙漠里,顯得格外安靜,唯有風聲和蟲鳴,以及隱隱約約人在熟睡時發出的聲響。
“手給我。”花滿庭在謝子隱肩上靜靜靠了不到半盞茶(1)的工夫,就坐起了身。
謝子隱攥緊了手猶豫著,不肯遞給花滿庭。
見這情形,花滿庭就更覺自己的懷疑沒有錯,“發生了什么事?夫妻一體,可以跟我說說,我們一起解決。”
“問你個事。”謝子隱盯著自己緊緊握在一起的手,只用余光覷著花滿庭。
花滿庭:“說說看。”
謝子隱抿了抿嘴,“就是,給你講個故事,想聽聽你對這個故事的看法。”
花滿庭伏在膝頭,歪頭看著謝子隱,一副標準的聽故事姿勢,“好啊。”
“有一對夫妻,他們很恩愛。但是男子突然發現,自己患上了可能治不好的病癥。”謝子隱緩緩說道,“他怕日后自己死的時候妻子難過,就假裝愛上了別的女子,跟妻子和離,獨自應對。”
花滿庭:“你是想問我,那個男子做得對不對?”
“嗯。”謝子隱咽了下口水,感覺心跳都停住了,屏住呼吸等著花滿庭的回答。
“他怎么做,那是他的選擇。但如果我是那個妻子,我并不能接受這樣的做法。”花滿庭說,“首先他得的這個病,只是‘可能’治不好,所以也有可能就是他自己瞎琢磨的,根本就沒請醫師瞧過。”
“其次,就算是真治不好,我也愿意陪著他開開心心地過完每一天,人生在世,或早或晚,總是會面對這一天的,不是妻子先走,就是丈夫先走。所以,早走晚走,并沒有什么區別。”
花滿庭說著直起了身子,探身過來,捏住謝子隱的下巴,將他的臉轉向自己,盯著他的眼睛問道:“還是說,那個丈夫是看上了哪個小姑娘,就想了這么個爛招,好金蟬脫殼啊?”
“不,不是!”謝子隱急忙辯道,“他是怕耽誤了妻子的青春,怕耽誤了她,另覓佳婿。”
花滿庭瞇著眼琢磨,這是吃了蘇涅的醋?
“不耽誤,送走了你再找,也不遲。”花滿庭松開了謝子隱的下巴,抓住了他的手腕,“乖乖把手給我。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別的你就不要亂想了。”
“嗯。”謝子隱乖乖把手遞給了花滿庭,“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多了。就算我萬一不治,你也不要太過傷心。你看咱們可能已經當過了一世的夫妻,今世又遇到,想是緣分不淺,或許下輩子還能遇到,也說不定呢。”
“閉嘴!平穩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