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騎士守衛的城門就難打,戰事陷入膠著,領主又增加弩箭,又加固城防,攻城更加困難……杰夫進城里去了,他們又多了一個二階騎士,這場仗鹿死誰手很難說了……”
喬戈將山坡上的事情說了一遍,那位女將對蒙迪的死和杰夫投敵,壓抑著情感,并沒有表現出太多悲傷,此時因為事情向著惡化的方向發展,干系重大,卻透露出一些懊惱情緒來。
“他們多了一個二階騎士,受重傷的二階騎士,少了兩個一階,咱們去了蒙迪和杰夫,但我爬上二階,還多了三個幫手,兩個一階騎士,而另外一位是魔騎士,還有了糧食,實力變化對我們有利。”喬戈冷靜地分析道。
他看了一眼女將寒冰一樣的眼睛,又低下頭,道:“至少,暫時有利。”
“那幾個人肯為我們沖鋒陷陣?”女將低聲反問。
兩人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小,談話的氣氛相對寬松,并沒有可以規避艾爾文和他的兩位護衛,隔著一道不遮陽也不不擋風的簡易幕簾,也擋不住聲音,他們依稀都能聽清。
“他們……”喬戈猶豫了一下道,“他們要領主府一半的財物。”
“為了錢而已……”聲音淡淡的,有些不屑。
一方面表現出個人的高潔品行,對金錢不是很在乎。
另一方面則暗示對艾爾文一行人品格的看低,那是一種不信任,畢竟一個人的注意力有限,過于重利益,就會輕義氣,作為打生打死的戰友,值得信任的程度打了七分折扣,而且還是關系到錢這種東西。
艾爾文無語望蒼天,可以想象自己在對方眼中滿身的銅臭味。為了錢的確不是一個很高的節操,但也是一個并肩戰斗的理由。
他沒有必要進去解釋,那是喬戈的事,而且他不想跟那位女將談話。
他跟她只打了一個照面就被驚艷到了,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不一樣的的感覺。
一方面那位女將確實很艷:面容姣好,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線流暢,身著鎧甲,英姿颯爽。
但感受更深的是驚:那位紅發大妞的身高確實令人震驚,即便面對一群身高都不矮的男子,例如艾爾文和喬戈,依然鶴立雞群,高出一頭。
想起仰視那一刻的壓迫感,艾爾文便將她的美貌都拋諸腦后去了,印象里便只剩下了,十四億人口大國國家籃球隊,而且是男子籃球隊中鋒的身高,眼神冷冰冰的,帶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俯視你。
艾爾文躲在幕后靜靜地聽著,人家如今說的,一方面是兄弟情誼,另一方面,也是關系到數千人身家性命的事情。
這兩件事與他關系都不大,跟他們不是兄弟,沒到生死相交的份,即便義軍失敗了,作為路人,他一樣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雖說他是為了快船才以身涉險,但他與義軍的關系,正如梅芙所說的,“為了錢而已……”
目光沿著營地移動,一切都亂紛紛的。
黑寶石城是這座萬人島嶼唯一的城池,這使它具備了雙重意義:既是一座單獨而堅固的小城,又是島上防守最堅固堡壘。
夕陽的余暉中,喬丹尼斯家族的藍底白色的雄鹿旗幟在城頭飄揚,士兵駐守,來回巡邏,劍刃,矛尖和金屬鎧甲,反射太陽的光芒。
城外,景象熱烈,起義軍扎營在這田野之間,一小隊一小隊的士兵巡邏監視。
但是,一眼望去就是一群烏合之眾,農人肩抗鋤頭,漁夫披掛網兜,流民拄著最便宜的武器——棍棒。
島上大半的男人都在里面。造反是一條不歸路,但是沒辦法,沒有糧食吃,快要餓死了,只能參加所謂的起義軍,沒活路了,選擇一種死法而已,或者心存僥幸,希望這是一條活路,但是千百年的歷史教訓表明,基本沒有可能。
因為只有一坐城門,起義軍擋門扎營,黑寶石城向外伸出的唯一觸角被割斷,防守被壓縮到城里,從情勢上講,已掐住要害,如同關門打狗,而且從人數上說,門外的起義軍以十倍的數量碾壓門內的領主軍。
妙算已成,卻未必穩操勝算。
因為這不是黑寶石城第一次遭遇民變,為了應對此類事情,城防設施都修整的比較完備,可以有效殺傷起義軍的兵力,降低起義軍的優勢。
故而這場圍城,攻固然是必要手段,但不計傷亡不惜代價地猛攻猛揍,卻是要折本吃敗仗。
圍城本是攻城的有效手段,可是,對眼前敵我對比的態勢來看卻不大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