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其間,恐怕無論是誰都難以把握住整個事情的走向,大家都跟無頭的蒼蠅一樣憑借本能亂撞。
即使采取的行動錯了也沒有機會改正,因為根本沒有時間停下來思考,不可預測的水刃風暴充滿整個大廳,窗戶外還有萬千碎片排隊涌入。
“啊!血!我受傷了!”
“呀——我的臉!”
“我的耳朵,我的耳朵哪里去了!”
幾個人慘叫的聲音叫起來,酒樓之中,一時間大呼小叫喧鬧得猶如炸開了鍋,有人抱頭蹲地,有人滿地爬,有人要奪門而逃卻與士兵碰撞,雙方一起東倒西歪,滿地盾牌和大劍。
轟的一聲,側面雅間的木質墻壁破碎,大概有人慌張躲避,撞進里面去了。
混亂一團之后,一個人也沒逃出去,大家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好在幾乎沒有人殞命,又瑟縮一團,渾身濕漉漉地抱頭退到墻角和桌子底下,士兵們也縮在堅盾后面露出一雙驚慌恐懼的眼睛,圍住魔法少女。
盾只能擋一面,而剛在的水刃風暴可是全方位的,許多士兵的后背盔甲破碎,已經露肉了。
魔法少女旁若無人的坐在大廳中央,懷里抱著氣息奄奄的杰夫,輕聲地呼喚:“杰夫,杰夫……”
她的對面,水刃風暴的中心,領主的老仆人特魯索,臉部血肉模糊,口、鼻子和眼睛幾乎分辨不出,頭發不見了,露出白森森的頭骨,耳朵也不見了,眼睛已經瞎了。
他仿佛被劈砍千萬劍,衣服寸寸縷縷,渾身浴血,變成一堆粘在一起的碎肉,勉強維持人形,痛苦呻吟卻一時半會死不了。
混亂中,滾到角落里的艾爾文,準備慢慢地站起來,“啊——我的手,你們踩著我的手了!”背對酒樓老板的艾爾文趕緊抽腳,放過腳尖下的紅腫手指。
回頭看時卻發現,原來還有另外一只鐵靴子踩著老板的另外一只手,一個人正從墻后面低頭邁出來。
“該死的!不許動!”
涼冰冰的雙手大劍壓在艾爾文的脖頸上,道格萊斯滿臉是血,面色猙獰地從斷墻后面邁過來,“啊——我的手!”整個身體的重量壓在手指上,十指連心,酒樓老板發出痛徹心扉的慘叫。
“劍扔掉!”
艾爾文很聽話地手一松,剛剛到手尚未焐熱的劍柄滑落,道格萊斯一腳將長劍踢到了側面的角落。
“你是個伏地魔對吧?特魯索……”他瞥了一眼不斷抽搐的血淋淋的尸體,臉部幾乎成了骷髏,簡直慘不忍睹,但嗓子仍在蠕動,發出呻吟的聲音。
魔法少女的滿屋水刃縱然狂暴,水刃也很鋒利,但堅韌程度與真正的劍刃刀鋒相距甚遠,威力自然大大的打了折扣。
老仆人只有一身錦衣的,毫無防護地處于狂暴中心才落到如此境地。
即便如此,特魯索渾身是傷,皮膚支離破碎,卻沒有一處深過一個蘭寸,也根本沒有一處是致命的傷,只不過體無完膚而已,但也小傷數量多也成了不治之傷,只能流血等死。
道格萊斯身披重甲,除了裸露出來的臉部防護不急有少許割傷,其它地方都安然無恙,但是锃亮光滑的盔甲像是被雷劈過一樣,劃痕道道,如同蛛網般支離破碎,只是沒有穿透而已。
“他說你輕而易舉就挖通了城墻,可這里都是木地板……”
說完,道格萊斯舔了舔嘴唇,嘿嘿冷笑,只看著頹喪的艾爾文,帶著捕獲獵物的樂趣。
都是木地板!
沒錯的,土系魔法師的地陷術無能為力。
艾爾文面如死灰,背靠墻,緩緩地滑落地面。
木地板上,全是水!
他坐在水里!
深深吸一口氣,鼻子里盡是水的潮濕,舔舐沿著發絲流下的水珠,居然是淡水。
艾爾文的雙手緩緩按住地面,按進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