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被劈砍千萬劍,衣服寸寸縷縷,渾身浴血,變成一堆粘在一起的碎肉,勉強維持人形,痛苦呻吟卻一時半會死不了。
混亂中,抱劍滾到角落里的艾爾文,準備慢慢地站起來,“啊——我的手,你們踩著我的手了!”背對酒樓老板的艾爾文趕緊抽腳,放過腳尖下的紅腫手指。
回頭看時卻發現,原來還有另外一只鐵靴子踩著老板的另外一只手,一個人正從墻后面低頭邁過來。
“該死的!不許動!”
涼冰冰的雙手大劍壓在艾爾文的脖頸上,道格萊斯滿臉是血,面色猙獰地從斷墻后面邁過來,“啊——我的手!”整個身體的重量壓在手指上,十指連心,酒樓老板發出痛徹心扉的慘叫。
“劍扔掉!”
艾爾文很聽話地手一松,剛剛到手尚未焐熱的劍柄滑落,道格萊斯一腳將長劍踢到了側面的角落。
爵士砰的一記重拳砸在胸口,艾爾文猛地撞在木墻上。
“你是個伏地魔對吧?特魯索……”他瞥了一眼不斷抽搐的血淋淋的尸體,血水不斷在地板的積水中擴散,臉部幾乎成了骷髏,慘不忍睹,但嗓子仍在蠕動,發出呻吟的聲音。
魔法少女的滿屋水刃縱然狂暴,水刃也很鋒利,但堅韌程度與真正的劍刃刀鋒相距甚遠,威力自然大大的打了折扣,傷人極其容易,殺人卻很難。
老仆人只有一身錦衣,僅僅是用來弊體的,毫無皮甲防護,卻被狂怒的伊妹兒置于水刃風暴的中心,落到如此境地,凌遲處死一般凄慘。
即便如此,特魯索渾身是傷,皮膚支離破碎,卻沒有一處深過一個蘭寸,沒有一道傷痕刺透腦顱,沒有割喉,沒有穿心,根本沒有一處是致命的傷,只不過萬千道切割縱橫體無完膚而已,小傷聚集在一具身體上,數量足夠多也成了不治之傷,只能慢慢的流血,慢慢地等待生機流失殆盡,在極端的疼痛煎熬中等死。
這不是伊妹兒故意要懲罰特魯索,而是能力的極限如此,她尚不具備一擊必殺的能力。
道格萊斯身披重甲,除了裸露出來的臉部防護不急有少許割傷,其它地方都安然無恙,但是锃亮光滑的盔甲像是被雷劈過一樣,劃痕道道,如同蛛網般支離破碎,只是沒有穿透而已。
“他說你輕而易舉就挖通了城墻,可望海樓是一座木樓,都是木地板……”
說完,道格萊斯舔了舔嘴唇,嘿嘿冷笑,看著頹喪的艾爾文,帶著捕獲獵物的樂趣。
都是木地板!
沒錯的,土系魔法師無能為力,地陷術可以挖穿卻奈何奈何不了任何一片薄薄的木板。
艾爾文面如死灰,背貼墻,緩緩地滑落地面。
木地板上!
全是水!
他坐在水里!
褲子都濕了,褲腿里都是水。
深深吸一口氣,鼻子里盡是水的潮濕,舔舐沿著發絲流下的水珠,居然是淡水。
艾爾文的雙手緩緩按住地面,按進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