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又開始躁動,瑣碎浪花飛濺,魚蝦螃蟹沖向城堡。
游在最前方的是快船,如山的身軀浮出水面,劈波斬浪,一往無前,而且張開大嘴。
艾爾文的小心臟一抽。
快船是一頭藍鯨,即便沒有魔化,體長也有三十多個蘭米,那肚量,都說宰相的肚子里能劃船,它的肚量能裝一千個宰相。
它一往無前的氣勢,有把前方路上所有物品一股腦兒全吞噬的意思。
“快!快!魔龜!我的魔龜還要呢,別被快船吞了。”
艾爾文馬上有些急了,散落海里的黑血保不住喂了魚蝦也就算了,但是魔龜的軀體都是賣命相拼換來的戰利品,里面殘存的血汁和四只魔化鐵爪,一滴都不想放棄,一只都不能少。
如果被快船給吞了,簡直去死的心都有了。
嗚——
赫澤爾龐妮一曲鯨歌下去:“都走開,這兒都是我的,敢過來一口吞了你們。”
聲波掠過,紅銅魔獸的威壓下,魚兒飛竄,快船急轉彎,爭搶著游出墨染的范圍。
“血這么多,泡在海里都浪費了呀。”鯨美人砸吧砸吧嘴兒道。
是浪費,不過墨水灑進大海也沒辦法收集,就當是做好事了。
人喝墨水長文化,內海的魚蝦螃蟹多喝點墨水,應該也有助于魔化吧。
艾爾文能做的就是努力調整心態,做到眼不見心不煩,腦袋不想心不痛。
“只要魔龜就好了,遠處那幾只也幫忙收過來,堆在……”艾爾文側身朝下指了指城堡前面的院落,“堆在下面,擺放整齊……還有一支劍,就是那個老頭的揮舞的那支軟劍,幫忙撈出來。”
“只要魔龜啊……”赫澤爾龐妮拖著長長的調子說了一句,舔舐嘴唇,露出貪婪的神色,“不早說。”
巨大身軀慢慢沉入水底,不消片刻,海面一個水渦湍急地打旋。
那旋渦越轉越深,仿佛在海面上鑿開了一個無底的黑洞。
墨染的水形成一道半圓形的洶涌而進,落進無底洞中。
水面急劇下降,常年沉浸水下慢慢發霉長苔蘚的城堡基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顯露出來一蘭尺。
讓艾爾文感到心安的是,沒有趕走一只快船,惹來更大的赫澤爾龐妮:巨龜的尸體則排著隊擁擠在洞口,一只也沒少。
噗——
長鯨噴水,水柱沖天。
城堡上了墨漆的墻,墨黑的水流嘩嘩而下,刷洗墻體的方法相當有效率,城堡瞬間恢復了巖石的本色。
吸水過濾黑血的動作之后,浮出水面時,赫澤爾龐妮的拇指和食指捏起,露出一絲發亮的金屬,軟劍相對于她的手指像一根繡花針。
艾爾文抖開軟劍,刃薄如纖紙,鋒利無比,輕輕揮動,發出嘶嘶的切割空氣的聲音。
可惜,無比的靈動,不好掌控。
“有專門針對這種劍的訓練技巧,比較難找,至少島上沒有。”
道格萊斯從鯨美人出現就陷入震驚之中:紅銅魔獸居然對艾爾文俯首帖耳。
看著艾爾文跟鯨人你吼我,我吼你的熱絡溝通,他沒有辦法知道艾爾文是怎么勾搭到紅銅魔獸的,但卻相信艾爾文可以跟魔鯨甚至之前的呼嚕呼嚕叫的魔龜溝通了。
看著艾爾文擺弄那把軟劍明顯不得法,道格拉斯繼續解釋:“或者階位超凡,灌注超凡之力,神力多強,它就會多強,但是耗費的神力還是比普通的劍多,正面對戰不適用,應急、留后手或者暗劍傷人還是不錯的……”
“一根時髦的腰帶而已,防備不時之需,不要想太多。”艾爾文很高興,開了個玩笑,心里卻在想,這把劍的來源,才是最令人感興趣的。
玩弄幾下之后,他找到了一點感覺,揮舞軟劍切割空氣,嘶嘶的聲音像是毒蛇吐信子,或者這本來就是毒蛇的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