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太平公主很聰明,許多問題她只是沒有多想。
現在仔細一想,太平公主就發現這隊右衛游騎真的是非常可疑。
作為南衙禁軍,十二衛府兵除了對外作戰,就是上番宿衛長安,又怎會出現在這么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村莊?
誰讓他們來的?
府兵可不是誰都能調動。
沒有皇帝兵符,誰也調不動衛府一兵一卒!
裴紹卿冷然道:“現在你還想讓我們投降嗎?”
太平公主便不敢再吭聲,小臉也是漸漸的繃緊。
現在當然是不能投降了,不然她多半小命不保。
“所以,我們都被人算計了。”裴紹卿沉聲道,“我們都是受害者。”
裴紹卿開始向太平公主灌輸守捉郎也是受害者的概念,這是保命的第一步。
“你真不要臉。”太平公主氣道,“你們趁上元燈會綁架了本公主,倒成了受害者?”
裴紹卿盯著太平公主眼睛,說道:“不管你信或不信,我們事先并不知道你的身份,我們只是奉命在安仁坊綁一個人。”
“要是知道是公主殿下你,我們肯定不會動手。”
太平公主怒道:“那你后來都知道了我的身份,為什么不把我交給左驍衛?”
“因為那個時候我們已經犯了錯,所以必須得將錯就錯對你的安全負責。”裴紹卿再次盯著太平公主眼睛,誠懇的道,“公主殿下你若有個好歹,我們合川守捉城所有的守捉郎及婦孺都得給你陪葬。”
“笑話。”太平公主嬌叱道,“左驍衛難道還能害我?”
裴紹卿搖頭道:“右衛不可靠,左驍衛難道就一定可靠?”
太平公主再次語塞,是啊,誰敢保證左驍衛就一定可靠?
頓了頓,裴紹卿又道:“公主,這次綁架案的幕后主使的能量之大超乎想象,他既然能不通過兵符調動右衛的人,就一樣可以調動左驍衛。”
“若左驍衛真有問題,把你交給他們豈不是反而害了你?”
兩人正說話間,守在望樓上的崔二郎忽然叫起來:“阿爺,大郎,你們快來!右衛騎兵馬上要開始撞門了!”
裴紹卿心頭一凜,當即和崔九蹬蹬蹬的登上堡墻。
攀住垛堞往外看,只見塢堡大門外聚集了有五十多個騎兵。
其中二十多個騎兵已經扛起一根兩尺來粗的圓木,準備撞擊堡門。
剩下的騎兵分成兩撥,一撥高舉著圓盾負責保護,另外一撥則舉起了木單弩,準備對堡墻上面的守捉郎實施壓制。
大戰一觸即發,裴紹卿卻反而不再想東想西。
無論穿越前的邊防老兵,還是穿越后的守捉郎,都稱得上是身經百戰,都清楚越是關鍵時刻越要保持冷靜。
然而,就在裴紹卿靜靜等待廝殺時,異變陡生。
剛剛準備撞門的右衛騎兵忽然放下肩上的圓木,不約而同的向東張望。
裴紹卿他們下意識的跟著往東張望,只見一隊騎兵已經出現在官道上,然后才有轟轟隆隆的馬蹄聲傳過來。
“是左驍衛的騎兵!”
崔九的臉色變得更加難堪。
只是一百多右衛騎兵就已經應付不過來了,現在又來了上百騎左驍衛騎兵,這下是徹底沒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