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武則天面無表情的道,“你需要多長時間?”
裴紹卿略一沉吟后說道:“三年!三年之內不能有任何考核,而且我還要擁有調動全國各守捉城所有守捉郎的權力!”
“三年?”武則天哂然一笑道,“孤給你三十年!三十年內,不會有任何考核。”
聽到這,劉仁軌三人再次對視一眼,原來這才是天后的真正用意呀,高高舉起,卻是輕輕落下,這根本是走過場嘛,害我們還白擔心了一場。
但是裴紹卿知道,武則天并不是走過場,而是看清楚了問題的本質。
事實上,守捉城的問題,是伴隨著大唐府兵制的崩潰而逐漸出現的,也就是說,要想徹底解決守捉城的隱患,就必須解決府兵制面臨的困局。
要辦這樣的大事,當然要綿綿發力,三十年都嫌短。
裴紹卿剛才說三年時間,只是想弄出個階段性的成果。
但是武則天的要求顯然更高,她想要的是決定性的成果。
不過話又說回來,武則天未必就真的指望他能夠解決問題。
武則天或許是想借這個辦法捆住他,再順便試試他的能力,事情辦成了固然好,事情辦不成她也沒什么損失。
政治人物考慮問題從來不會只有一個選項。
武則天接著說道:“至于調人的權力,百人以下你盡可以自由調動,超過百人,就必須向兵部報備!”
裴紹卿聞言大喜:“如此,草民領旨。”
他現在既是官身又是商人,還能調兵,不得了!
裴炎再次提醒道:“裴司丞,你現在已經是官身,不宜再自稱草民。”
“哦對。”裴紹卿恍然大悟,旋即一正衣冠又向著武則天長揖到地,“臣翰林院守捉司司丞,裴紹卿,謹遵天后懿旨,從今往后定然為天后鞍前馬后,任憑驅策。”
“錯了。”武則天輕哼一聲,又說道,“是為大唐鞍前馬后,任憑驅策。”
“是是。”裴紹卿從善如流,又說道,“臣定然為了大唐鞍前馬后,任憑驅策,還要為天后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武則天便忍不住嗤的笑出聲。
劉仁軌、薛元超的臉色卻一下冷下來。
裴炎也是以手扶額,這小本家是個馬屁精啊。
武則天又扭頭對高凌松說道:“高公公,你現在送裴司丞過去翰林院,順便將孤的口諭跟劉學士他們宣讀一下。”
“喏。”高凌松恭應一聲道。
又對著裴紹卿說道:“裴司丞,請隨咱家來吧。”
“臣告退。”裴紹卿向著武則天揖了揖,這才跟著高凌松出了紫宸殿。
高凌松就是個話癆,一出紫宸殿就說道:“裴司丞,剛才在紫宸殿上,您可真的把咱家給嚇壞了,敢那樣頂撞天后的,也就是您了。”
完了又好心叮囑道:“今后可不能這樣了。”
“咱可不能仗著天后的寵信,就恃寵而驕。”
“多謝高公公提醒。”裴紹卿直接岔開話題,“說說翰林院唄。”
“說起這翰林院哪,那可真是一個臥虎藏龍的地方。”高凌松邊走邊道,“里邊可是聚集了大唐的不少能人異士。”
“能人異士?”裴紹卿聞言便一愣,這畫風不對啊。
“對啊,都是各個領域的能人異士。”高凌松扳著手指著道,“比如藥王孫思邈,再比如棋圣王積薪,再比如精擅天文、算學的李淳風,李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