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首的楊炯也道:“盼兒姑娘還沒有梳攏呢,只坐館不出局。”
“啥意思?”裴紹卿不禁愣了下,合著這薛盼兒還是個清倌人?
正好假母楊六端著一盆熱菜進來,便笑著說道:“我家盼兒定在今年七夕節梳攏,幾位郎君若是有空,到時候還請務必捧場。”
“必須的。”武三思道,“一定來。”
楊炯、盧照鄰、駱賓王等三人也紛紛附和。
裴紹卿也是隨口附和道:“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
眾人說笑幾句,武三思又道:“繼續方才的酒令。”
說罷,又對薛盼兒說道:“你是席糾,快行令吧。”
薛盼兒美目一轉,說道:“方才詠的是山,現在詠泉吧。”
說完抿了一小口葡萄酒,輕聲吟道:“集條分樹玉,拂浪影泉璣。”
薛盼兒吟完之后,第一個就輪到裴紹卿,裴紹卿心說不如來一個應景的。
“方才不是說盼兒姑娘要在七夕梳攏么?我這里倒是有一句特別應景的。”裴紹卿抿了口酒又道,“洞內溫泉和尚浴,房中玉硯小郎磨。”
屋子里沉默了片刻,遂即武三思等人爆笑出聲。
坐在武三思等身邊的幾個小娘也是吃吃的直笑。
只有薛盼兒一臉懵逼的看著大家,不知道別人為何發笑。
裴紹卿便又湊過來,咬著薛盼兒耳垂說了幾句,薛盼兒便也吃吃笑起來,卻又趕緊拿小手捂住嘴,一臉的嬌羞。
裴紹卿又對楊炯說:“楊學士,到你了。”
這等簡單的律令自然是難不到初唐四杰。
不過,就在楊炯準備賦詩之時,外面卻忽然響起爭吵聲。
遂即武六一個踉蹌退進了正房,看著好像是被人推進來。
緊接著四個年輕的公子哥便昂然闖進來,一邊冷然說道:“本公子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一路神仙,竟敢跟我們搶盼兒姑娘?”
進門之后一眼就看到居于主位的武三思,幾人便愣了下。
不過目光一轉,當又看到緊挨著裴紹卿而坐的薛盼兒時,幾人便又妒火中燒,因為薛盼兒半個身子幾乎都貼到裴紹卿身上。
而且臉上的神情也是嬌羞不已。
關鍵裴紹卿的右手還輕摟著薛盼兒纖腰。
當時便有一個公子哥忍不住了,譏諷道:“喲,這不是文曲星君的俗世弟子?還真的就是神仙啊。”
裴紹卿懶得理。
守捉郎的規矩,凡是能動手就絕不動口。
武三思的臉色卻沉下來,說道:“我道是誰,原來是薛少卿!”
少卿?裴紹卿愣了一下,竟然是某寺的少卿?從四品上官員?
坐旁邊的薛盼兒湊過來,小聲對裴紹卿說:“光祿少卿薛曜,中書令薛元超長子,剛才譏諷你的是他的二弟,薛毅,千牛衛千牛備身。”
只不過,沒等薛曜發難,他身后的另一個年輕公子哥就喝道:“裴紹卿,你個卑賤的守捉郎也敢碰盼兒姑娘,還不快松開你的狗爪子!”
裴紹卿大怒,這是哪個王八犢子沒拴好繩,把你放出來了?
薛盼兒又是小聲的說道:“他是宗正寺卿薛瓘家的三郎君,薛紹。”
原來是薛紹?這就難怪,敢情是因為太平公主的緣故,借題發揮呢?
當下裴紹卿倒了一杯酒,站起身走到薛紹的跟前站定。
“怎么,打算給我賠罪?”薛紹眼里流露出一絲不屑。
“賠罪?你也配?”裴紹卿冷笑,一口飲盡杯中美酒。
喝完酒,裴紹卿反手就是一耳光,重重扇在薛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