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學生端著一只托盤,盤中已經擺了十幾貫錢,還有不少的散錢。
那學生一邊數著散錢,一邊頭也不抬的道:“今天這場比賽是弘文館對崇文館,那真是一場罕見的龍虎斗,幾位要不要也下幾注玩玩?”
裴紹卿笑吟吟看著劉祎之,不是說不讓搏戲么?
劉祎之臉色便更顯尷尬,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辯解。
那學生卻又道:“對了,中曲的瓶兒姑娘說了,要是這場球賽最后崇文館贏了,她就會從下注的學生中間挑選一位幸運兒,與她共渡良宵。”
“劉掌院?”裴紹卿看向劉祎之的眼神越發戲謔。
說好的國子監不準狎妓呢?我差一點就相信你了。
劉祎之一張臉頓時漲成豬肝色,今天真老臉丟盡。
當下劉祎之咬著牙低喝道:“滾!”
那學生聞言嚇了一跳。
抬頭見是劉祎之,頓時落荒而逃。
不過劉祎之并沒有中斷馬球比賽。
大唐朝馬球盛行,上至皇室下到黎民百姓都很熱衷。
劉祎之雖然是翰林院掌院兼弘文館學士,但他也一樣喜歡看馬球比賽。
三人策馬來到球場邊,只見紅隊僅有四名騎手,卻牢牢的控制著球權,無論傳球還是運球都如行云流水一般,讓人賞心悅目。
特別是現在正在運球的那個家伙。
不僅身體強壯,馬術也是極為精湛。
關鍵他胯下的那匹白馬也極其神駿。
黑隊多次組織球員從斜角發起沖撞,不是被輕松躲開就是反過來被他撞翻。
“此人叫論弓多,吐蕃大相論欽棱的嫡長子。”劉祎之道,“馬術精湛,是弘文館馬球隊的頭號球手。”
“以前,弘文館馬球隊一直不是崇文館對手。”
“但是自從去年論弓多叔侄來了弘文館之后,局面立刻就徹底改觀。”
說話間,球已經到了崇文館的門前,崇文館的一名后衛頓時就急了,直接以九十度直角撞向論弓多。
按規則,這是不允許的。
然而還是慢了,不等對方球員撞上,論弓多便猛的一揮竿,馬球便立刻離地而起,先是在空中劃出一條漂亮的弧線,然后準確的落入崇文館的小門中。
還沒完,論弓多在完成擊球之后又一個加速躲開對方球員。
反而對方球員一下就失去重心,連人帶馬摔倒在地球場上。
“咣!”幾乎是在同時,球場一側也響起一聲鑼響。
擔任裁判的直館高喊道:“黑隊犯規,進球有效!”
“彩!”國子監不少學員和市民大聲喝彩。
平康坊的姑娘們卻一個個撅起了小嘴。
顯然,姑娘們更加喜歡崇文館的學生。
旋即圍觀的學員還有市民便紛紛散去。
參加比賽的兩隊學員也是紛紛翻身下馬。
裴紹卿訝然道:“這才進了一球,怎么就結束了?”
“這是短籌制,只要進球比賽就結束了。”劉祎之道,“除了短籌制外還有長籌制,以先進球二十球者為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