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一咬牙說道:“一刀一千八百文!”
“一千六百文!”裴紹卿說道,“別以為我就不知道,你這貢紙從益州運到長安的成本也就是一刀一千五。”
“一千六太少。”掌柜叫苦不迭的道。
“小老一家老小還得靠這鋪子過活呢。”
“還有這鋪子的租金,伙計的工錢都得從這利潤中出。”
“真要賣一千六百文,一年辛苦到頭,小老還得貼錢!”
“掌柜的,賬不是你這么算的。”裴紹卿道,“本來這一萬刀貢紙你至少要一年時間才能賣完,對吧?貢紙可是不太好賣。”
“可現在我一天就都給你買了。”
“表面看利潤是少了,三千貫變成了一千貫。”
“但是你節約了時間,你想想,哪個更劃算?”
其實根本就用不著想,掌柜心里就跟明鏡似的。
這單生意,就只賣一千五百五十文他都有得賺。
哭窮只是想多賺幾個,但是遇到裴紹卿這樣的就只能作罷。
“沒有一千貫這么多,沒有的。”掌柜的矢口否認,又道,“不過誰讓小老最近遇上了難處急等著用錢呢,也罷,那就一刀一千六百文吧,唉。”
說完還長嘆了一口氣,臉上裝出一副無比肉疼的樣子。
裴紹卿自然不會在意,相信商家你就輸了,你就是傻子。
當下裴紹卿付了價值一千貫的絹、綿以及綾,充作定金,剩下的錢得商家把貢紙送到守捉司之后再行付清。
貢紙的事解決,接下來就該去人市買昆侖奴。
當下裴紹卿又讓崔二郎趕著馬車,來到人市。
人市因為買賣的是人,特殊商品,所以市場設在西市署公廨。
剛從東門進入西市署,便看到一個了大廣場,廣場上搭了一排木臺,臺子上站著一排排的昆侖奴,至少有上百人。
這些昆侖奴的腳踝都用鐵鏈鎖著。
木臺下聚集了不少人,這都是昆侖奴的買主。
馬車只能停在廣場外,裴紹卿便只能和崔二郎步行進入。
走近其中的一個木臺,便聽到一個胡商正用生硬的雅言在那里喊話:“各位貴人,各位郎君安康,我是粟特商人,馬義德。”
“這些都是我的貨品,昆侖奴。”
“你們看這些昆侖奴,很高大,很強壯對嗎?”
裴紹卿正好走到臺下,看了一眼臺上的昆侖奴,頓時一腦門的黑線。
就這,特么也叫高大?特么也叫強壯?你是不是對高大和強壯存在什么誤解?這分明就是一群又瘦又矮的褐種人。
沒錯,這就是南亞的褐色人種,
那種看上去特別骯臟,怎么都洗不干凈的阿三。
而且這百十來個南亞人還很瘦,個子也很矮小。
裴紹卿嚴重懷疑是粟特商人臨時從南亞抓來的。
“他們只需要吃很少很少的飯,就能干很多活。”
“還有你們再看這里。”粟特商人又撩起一個昆侖奴的衣袍下擺,討好的道,“這些昆侖奴都已經閹割過了,所以絕對不會留下任何野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