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兄這就矯情了。”裴紹卿說道,“林邑國再小也是一個國家,你身為林邑國的法定王儲,怎么會沒有抵押物?”
范文雄聞言便一愣:“裴兄此話何意?”
裴紹卿笑吟吟的道:“我的意思是說,你完全可以拿林邑國的稅賦來做抵押,當然,如果你覺得稅賦不太合適,也可以拿林邑國的特產做作抵,比如占城稻。”
“可是,可問題是……”范文雄訥訥的道,“林邑國已被摩訶曼多伽獨霸占,我根本就無權處置林邑國的稅賦,也拿不出一粒占城稻。”
“此事就不勞范兄你操心了。”裴紹卿笑道。
范文雄越發不解道:“裴兄此話又是何意耶?”
這下就連泥涅師都豎起耳朵,但是忍住了沒問。
裴紹卿微微一笑道:“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守捉司既然敢借錢給你,就有辦法拿到你答應的抵押物。”
“這怎么可能?”范文雄道。
裴紹卿微笑道:“我剛才說了,這就不勞范兄操心了。”
范文雄怦然心動道:“這么說,我真可以找裴兄借貸?”
旁邊的泥涅師也是神情微動,但他心機比范文雄深沉,絲毫不露聲色。
裴紹卿笑著看了一眼泥涅師,又對范文雄道:“真可以!范兄盡管借找我借錢便是,上千貫一下拿不出來,但是一兩百貫是毫無問題的。”
“那行。”范文雄一拍大腿道,“先借一百貫!”
“可以。”裴紹卿道,“不知范兄拿什么抵押?”
范文雄試探性的問道:“就以占城稻作抵如何?”
“可以。”裴紹卿道,“不過既然是抵押,那肯定是要遠低于市場價的,這一點范兄應該能理解的吧?”
“當然。”范文雄連連的點頭。
對范文雄來說,只要能夠抵押,價格再低也不怕。
裴紹卿道:“豐年時斗米五十錢,一斛占城稻大約可得米六斗,也就是三百錢,我給你作價斛米百五十錢,如何?”
“這價錢公道。”范文雄連聲道。
“那咱們就先簽訂一個借貸字據。”裴紹卿說完,又讓狄光昭取來了紙張筆墨。
紙是最粗糙的黃麻紙,但也能用,裴紹卿又讓狄光昭代筆,擬定好了一張字據:
茲借貸林邑國王子范文雄開元通寶百五十貫,約定一千斛占城稻作抵,若是逾期不能歸還,則實付一千斛占城稻。
開耀二年,正月廿二。
立字據人:范文雄(手印)。
收好字據,裴紹卿又對青玄說道:“青玄,快些給范兄拿錢。”
青玄撇了撇嘴,從革囊取出一塊十兩重的馬蹄金,再拿了五吊大錢。
范文雄接過錢,還有些不敢相信,只是訂立了一張毫無意義的字據,就換到了一百五十貫?裴紹卿怕不是傻子吧?
泥涅師也是有些愣神。
裴紹卿卻拍了拍范文雄肩膀,道:“范兄,眼下咱們守捉司的實力還十分有限,所以能借給你的不多,等將來咱們守捉司實力強大了,別說錢,就是兵都能借!多不敢說,十萬八萬守捉郎是絕對沒問題的。”
“借兵?”范文雄道,“裴兄你還能借兵?”
聽到這,一直沒吱聲的泥涅師也是怦然心動。
如果裴紹卿的守捉司還可以借兵,豈不是說,他就可以拿波斯的稅賦、特產甚至人口進行抵押借兵,然后率軍殺回波斯復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