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新上任的京兆少尹帶著武侯去查抄吧?”
“嘿嘿,呵呵。”裴紹卿眨了眨眼睛說道,“圣明不過天后,有道是皇帝不差餓兵,臣替天后替朝廷辦了這么一樁苦差,關鍵是還有這么多守捉郎在其中辛苦跑腿、維持秩序,所以總得給他們留點辛苦費,是吧?”
“你們守捉郎的辛苦費還真是不低。”
武則天輕哼一聲,旋又說道:“不過,你真就不覺得委屈?”
“委屈?”裴紹卿訝然說道,“天后何出此言?臣為何要覺得委屈?”
武則天道:“孤什么都沒有做,就把兩百萬貫的大頭拿走,只給你留了二十萬貫,到頭來你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能替天后作嫁衣,是臣的榮幸。”裴紹卿笑道。
“凈胡說,孤都什么年紀了,還用得著你做嫁衣。”武則天訓斥一句,腦子里卻不可遏止的掠過唐顯友的身影。
唐小郎君已經剃度,并且也當上了白馬寺的住持。
明天就以講經名義召進宮吧,還真是有些想了呢。
想到這里,武則天又道:“不過你放心,孤會補償你的。”
“等捱過這次饑荒,孤便會下懿旨解除對平康坊的禁令,神仙居便可以恢復營業,你也可以趁此時先低價吃進平康坊地皮。”
“這樣等恢復營業之時,生意就更紅火。”
“到時孤若是有了空閑,也一定去照顧你們生意。”
太平公主便立刻附和道:“阿娘,你真應該去,可好玩了。”
“好。”武則天愛憐的摩挲著太平公主的俏臉,笑著說道,“到時候你陪著阿娘去,阿娘也是有日子沒有與民同樂了。”
“天后若是能去神仙居與民同樂,那當然是好。”
裴紹卿道:“但是對平康坊的封禁解禁,其實不用天后出面。”
“哦?”武則天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說,那些世家高門會跳出來?”
“對。”裴紹卿哂然一笑道,“神仙居自打開業,真堪稱是日進斗金,就不信那些世家高門不動心。”
“事實上,”
“那些世家高門肯定已經在暗中布局。”
“說不定明天就會有朝中重臣上奏折,要求查禁平康坊。”
“再然后等到事過境遷,也一定會有朝中重臣再上奏折,說麻將只是搏戲的一種,用諸益處不過只是益智游戲而已。”
“然后就會要求解除對平康坊的禁令。”
“所以天后什么都不用做,等便是了。”
武則天深深的看了一眼裴紹卿,說道:“裴紹卿,你真是把人性都看透了!看來,孤真是什么都不必做,順勢而為就行了。”
“天后英明,那么臣就先告退。”
事情已經談完,裴紹卿起身告辭。
太平公主也下意識的跟著站起身。
“太平你留下。”武則天趕緊攔住。
這都什么時辰了,真要讓太平跟著裴紹卿這狗東西回了守捉司,沒準就被欺負了,就沒有這狗東西不敢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