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劉仁軌一擺手說道,“不過只是孩子話,不必理會。”
頓了頓,劉仁軌又說道:“倒有一事,不知阿福你是怎么看的?”
“阿郎問的是坊間傳言?”劉福說道,“說是天后有意將鹽田、鹽井的所有權讓渡給各個世家高門?前提則是支持開中法?”
“正是。”劉仁軌道,“你覺得此傳言有幾分可信?”
劉福道:“正所謂空穴不會來風,老奴覺得這是天后放出的風聲。”
劉仁軌微微皺眉道:“如果這真是天后放出的風聲,你覺得她的意圖何在?”
“此舉無非就是為了瓦解世家高門的利益聯盟而已。”劉福說道,“不過老奴以為天后恐怕難以如愿。”
“未必。”
劉仁軌搖頭道:“須知人心都是貪婪的。”
劉福神情一凜,道:“阿郎你這么一說,老奴忽然覺得此事還真有些棘手。”
“是啊。”劉仁軌幽幽說道,“那些世家高門之所以結盟,只是為了控制鹽利而已,若是天后承認了他們對鹽業的控制權,那么支持開中法又有何妨?說到底,控制鹽業的世家高門又不會少賺,至于百姓吃得起吃不起鹽,又關他們什么事呢?”
“是啊。”劉福深以為然的道,“此乃陽謀,根本無從破解。”
“不過,這終究只是猜測而已。”劉仁軌道,“還是且看吧。”
“也是。”劉福點頭道,“且看,反正倒霉也不是我們劉家。”
劉仁軌聞言微微一蹙眉,不過并沒有說什么。
……
務本坊,天然居。
務本坊南隅大多已被國子監給征用。
只有天然居等十幾家酒肆得以保留。
國子監的師生畢竟也是要應酬的么,總不能老往平康坊跑。
“去去,滾遠點。”劉冕心情很惡劣,便把氣撒在了陪酒的胡姬身上,胡姬嚇得花容失色,不知所措站在那。
“姑娘且先下去。”
薛紹沖那胡姬溫柔一笑。
那胡姬便千恩萬謝的下去了。
另外幾個陪酒的胡姬也紛紛下樓。
“可恨!”劉冕將酒樽重重頓在桌上,怒道,“竟然讓裴紹卿這狗東西搶了先,把平康坊的整個東北隅都買下!”
崔諤之、崔佑之、裴由之等人也是扼腕嘆息。
“薛七!”劉冕又把目光轉向薛紹,黑著臉道,“如今你又有何話說?”
“此事你怎能怪我阿兄?”不等薛紹說話,坐在劉冕下首的薛十七娘哼聲道,“你阿公乃當今首輔,不一樣被耍了?”
說到這,劉冕便越發郁悶。
薛十七娘嘁的一聲又說道:“虧你們還是男人,這么點小事就束手無策。”
“十七娘你這話什么意思?”劉冕神情一動說,“難不成你有什么辦法?”
“這事很難辦嗎?”薛十七娘說道,“陽謀不行,你們就不會用陰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