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地宮。
不相干的人都已經被清出去。
偌大的地宮中只剩下裴紹卿、丘神勣、青玄還有崔二郎四人。
“丘將軍,你看這個是哪個衛的標識?”裴紹卿指著伏遠弩上鏤刻的標識說道。
青玄聞言,嘴角便抽搐了下,這兩具伏遠弩上鏤刻的分明是金吾衛的金劍標識,這貪心郎卻裝不認識?
丘神勣卻是心領神會。
裝模作樣的看了一會,說道:“這標識竟不曾見過。”
“不管了,伏遠弩可是朝廷管制軍械。”裴紹卿道,“有勞丘將軍代為處理一二。”
“裴司丞你盡管放心,我會處理妥善。”丘神勣拍著胸脯道,“伏遠弩事關重大,那我今天就先告辭了,咱們回頭再敘舊。”
“送將軍。”裴紹卿叉手行禮。
丘神勣也是叉手一禮,轉身揚長去了。
直到丘神勣走得遠了,青玄才說道:“為什么不留著伏遠弩?只要留著這把柄,你就能夠拿捏丘神勣,讓他的金吾衛為你所用。”
“你錯了。”裴紹卿擺擺手道,“丘神勣不是那么容易拿捏的。”
“與其冒險拿捏丘神勣,還不如賣一個好,將伏遠弩還給他。”
從資治通鑒中可以知道,丘神勣是個狠人,連皇子李賢他都敢殺。
裴紹卿不見得就怕了他,但是這樣的狠人能不得罪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那這些東西呢?”青玄又伸手一指面前堆積如山的密札道,“這些都是來找莫勒求助的人留下的書面承諾,其中有不少六品、七品甚至四、五品官員,你要不要留下來,等有機會再找他們兌現承諾?”
正說話間,崔九進來說:“大郎,外頭來了好多官員吵著要見你。”
“這些人消息挺靈通啊,這么快就已經得到消息并且做出反應。”裴紹卿笑笑,又接著問道,“九叔,都來了哪些人?”
崔九答道:“侍御史劉思立,刑部員外郎韋承慶,還有少府監裴匪舒。”
“都是我的好友。”裴紹卿笑笑,又對青玄說道,“你覺得我該留著這些密札嗎?還是拿它們做一個順水人情?”
青玄說道:“這我哪知道。”
裴紹卿便扭頭對崔九說道:“九叔,你帶人把這些密札抬到西市廣場當眾燒了,一定要當著所有人面,一封都不要留。”
“再跟劉御使他們說一聲,”
“就說我今天事情有些多,改天請他們喝酒。”
“喏!”崔九叉手恭應一聲,叫來兩個守捉郎抬走密札。
崔九前腳剛走,大龍后腳就進來:“司丞,小人又想起來一個事情。”
“莫勒其實原本不想那么快就對司丞你下手,是有人找上門來求他。”
“哦,還有這事?”裴紹卿咧嘴一笑,又道,“求莫勒對付我的都有些什么人?”
王大龍恭聲答道:“劉仁軌嫡長孫劉冕,薛瓘第三子薛紹,崔知溫次子崔諤之,崔知溫侄子崔佑之,裴炎侄子裴由之還有薛十七娘,噢,還有李漢津。”
“我猜就是他們。”裴紹卿哂然道,“一幫子沒用的二世祖。”
……
西市署,廣場上。
劉思立、韋承慶還有裴匪舒正站在地窟入口。
三人臉上的神色都有些糾結,怕裴紹卿拒絕,這樣他們就會很難堪,今后在同僚面前也是很難做人。
其實他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
無非就是有人求到莫勒門上,并留下了首尾。